徐莫行御马前行,心中思绪万千,他万万不曾想到那个被他在路边救回凌波镖行的小乞丐,也就是小蓝,竟然瞒着自己藏住了这般多的秘密。
那个平时畏惧自己,小心翼翼谨慎对待自己的小蓝,竟然有这么多事情自己不知道。
而那个神秘的老者,武功高强,却也是保护小蓝的人,真不知道小蓝背后究竟还有着怎样的秘密。
可是如今,自己也无暇估计小蓝了,一是近来因渡口血案,自己被官府关注,二来入朝金陵即将提上日程,恐怕以后才也不会和小蓝有所交集了。
只要她没有威胁妨碍到自己,那便由着她去罢,权当相遇一场,各自安好便是。
骑至横街之上,积雪愈厚,寒风扑面直弄得眼睛都无法睁开。
忽然前方有两人骑马对向而来,行至近前,“敢问足下便是凌波的余步行?”其中一人开口道,声调很缓,却听不出情感。
徐莫行皱了皱眉,开口道:“你们是何人?寻我何事?”心下琢磨既然对方能截住自己,开口便叫自己名字,自然是有备而来,那自己也不必隐瞒身份了。
其中一人听罢拱了一拱手道:“余统领,我家公子在湖月楼有请,望余统领能够前往一叙。”
徐莫行皱了皱眉头,道:“你家公子是何人?”
“郑家,郑尧。”
声音传入徐莫行耳中,顿时一紧。郑尧?不就是李清影的那个未婚夫么?听说他爹还是什么指挥使什么的高官。
照理说,与自己这个闲散趟子手头子半毛钱不相干,却专程让人来请自己赴会。用脚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数月前在凌波宴会时自己风头压了他一筹,加上李清影与自己相近,自然对自己不会客气的。
如今又出了渡口血案,郑尧自然也是知道李清影又偷偷跟随自己出镖,自己的未婚妻跟着别的男人厮混,这不是一个正常男人可以接受的,所以恐怕这个宴会不是什么好宴。
或许也因为自己和李清影的事过于出格了,就算是郑尧这般的读书人也不得不站出来宣示自己的主权,要跟自己摊牌也难怪。
可是.....自己又何错之有呢?包办婚姻遇上了自己理想的意中人,就形成了这般的狗血剧情,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可却什么都做了。
二小姐虽好,自己却不能意动,在返程之时自己的态度就已经很明确了,纵使二小姐千般对自己好,可是她始终是别人的未婚妻,自己不能做那般无耻之事。
思索到此处,徐莫行抬眼看着两人道:“我与你家公子并不相识,大可不必。”
一人见徐莫行不肯,开口道:“余统领,听我一句劝,这湖月楼您最好还是去一趟的好,就算不为了李家二小姐,也得为了你自己的前程不是?”
“又不是什么鸿门宴,不过是我家公子想跟你谈谈事情罢了,怎么大名鼎鼎的余统领还怕我家公子一读书人对你不利?”另一人帮腔道。
徐莫行听罢眉头一皱,他是听过李显岳说过的,自己要荐举入朝,只是提名,需要布政使衙门和都司衙门的勘验,二者通过方才可以成行。
这郑尧之父郑铎正是河南都司的指挥使,掌握着自己的前途,若是郑铎摇头,那自己当真是数月之功功亏一篑。
自己虽然没得罪他,可是郑尧毕竟是他儿子,护不护犊子他还真不知道,如今金陵成行在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对二小姐态度已经很明确,身正不怕影子斜,赴会说明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说开了,自己走自己的独木桥,他郑尧过他的阳关道,互不打扰。
思索片刻后又道:“可否改日?今日夜深便要宵禁,恐怕不便。”
那人见徐莫行松口,便笑道:“余统领不必担心,您是我家公子的贵客,今日便无需回府了,我家公子自然便在湖月楼天字号房为您开一厢房便是。”
徐莫行听罢淡笑一声道:“便不劳烦你家公子破费了,余某虽非大富之人,可一夜风流钱,却也出的起,劳烦带路罢。”
那两人旋即策马开道向前引去。
徐莫行之所以这般说,是因为他想起湖月楼中还有一位久等自己的佳人,此番相别,已有数月,想起上番答应佳人不日便来,当真是食言了。
“宁姐姐,一别数月,不知过得如何?”徐莫行喃喃自语的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