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病人都测定完毕之后，厉海看到她也在人群中跓足，看着正与两个小女孩儿，玩双胞胎游戏的实习小妹们。口罩上方的那对丹凤双眼，也有露出些许笑意，似乎想起某些往事般。

不久之后，厉海就就知道：那些往事，并不是霞护士回想起自己，当实习小妹时的酸甜苦辣，而是，她也有一个双胞胎妹妹！这类游戏，哪对双胞胎姐妹或兄弟，从小没遇到过？

所以咱不得不佩服，上帝或者基因的神秘莫测，与强大复制能力。

两个如此外貌、体型相近的人类个体，以及他（她）们出生之后，各自性格相异，并由此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所有这些，居然只是由一个小小的jg子，与双卵子的奇妙结合，而开始的。

正有的没的想着这些，厉海看到单亲妈妈已经带着两个女孩儿，在那些或惊奇，或赞扬或羡慕，或祝福目光中，向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走过来。

看到外形条件识别度很高的厉海，她先微愣，似乎认出了这个平时里，总在偷偷观察她们母女的中年男人——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针对的是帆帆，还是她本人，无论是变态或觊觎，此刻女儿即将出院的喜悦，也让她愿意跟这个不算陌生的病友，点点头，打个善意的招呼。

然后这一大两小的美丽组合，就与厉海擦身而过，去往下一间诊疗室，继续她们的感谢之行。

“其实，你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咱老厉呢！”

做好事不露名，感觉自己成了恋童癖嫌疑人的厉大叔，心里有点儿小小的郁闷——这只是玩笑，他知道自己，与这个坚强美丽的单亲妈妈，还有可爱坚强的小女孩儿，大概以后不会再有交集了。

“祝愿你们一路都走好！“厉海心说。

他接下来要考虑的，是再找一个与母亲年龄相接近、身体状况差不多的试验品三号，再进行一次天眼能量治疗。如果再次成功，就可以着手实施对母亲的康复了。

他觉得不用担心什么了。从时间上来说，从母亲发病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康复出院也不会透露出来什么奇异，像毛大叔那样受到医生们的关注。

另外从概率上来讲，江州之所以成为吸引各个地方的医生与病人，趋之若鹜的康复圣地，与层出不穷的莫名医学奇迹，有着莫大的关系。

像毛大叔、小女孩儿帆帆这类的，只会在短期内，引起小范围内知情人士的惊讶。

所以，厉海的“小心谨慎”，不想被人发现自己所拥有的奇妙能力的担忧，他自己也觉得，是不是有点儿多余。

但人到中年，本性里的某些东西，确实是难以改变了——厉海每隔一周，才给小女孩儿帆帆进行治疗，也是源于这种想要低调，或者说藏匿本能。

于是接下来的许多个夜晚，厉海就忙于观察整个神经康复科的病人“标本”，与自己书本上得来的知识进行对证。

为了不浪费能量，缩短观察距离，他还常常在深夜的时候，在4、5、6楼的楼道里，四处晃悠，惹得值班的医生护士，睡眠少的老头老太太们，都知道了5楼十病室，那个大个子是一个活脱脱的“夜游神”（江州方言，指那些喜欢夜生活，一到晚上就乱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