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海最初的时候，还跟她讨论过不成家的好处，还有自己不成家是一事无成——但后来疲了，也就她说她的，自己插科打诨就行了。

但误会是不能加深的，他还得跟母亲和成姐解释：“双双就和小妹一样，我看着长大的。她父亲叫倪人杰，我也认识。你还记得原来北山有家小八仙酒楼么，就倪大叔开的。”

厉海母亲已经可以坐在轮椅上，用自己的患侧手吃饭了——别的病人，都是手恢复得慢，她于之相反，脚倒是慢些。

厉海继续介绍：“她父亲那时候，让我给双双补习功课。没给过钱，就在他们家餐馆吃过几次饭——当年的小姑娘，现在可是，咱们江南分局的警察了呢！”

他带着宠溺，又伸手，试图去拍小丫头的脑袋。

可这回坐在床沿上的倪双双，可就没像之前那样，听任厉海哄小妹妹式的摸头杀了。

她扭头让过厉海的大手，跟他母亲说话：“孃孃，海子哥当年确实给我补过课，我父亲给他钱他不要。小妹姐姐我是也认识的——水库蓄水我们家也搬了，就和好多人失去联系了。没想到现在，十几年后，还能再见到海子哥。然而他已经是一个中年大叔了，呵呵！”

菜鸟小邢警笑容真诚可爱，她的话语也表达着对中年厉海的不满调侃，但似乎却给厉海母亲，带来了一些过往事或人的回忆。

“妈，你先吃着，我去抽支烟！双双你跟我来，我想问你一下关于户口落地事情。”

厉海还是能够感觉到，倪双双略显拘谨——这房间里，大半个屋子的人，都眼光炯炯地盯着她呢。

“孃孃，你慢慢吃。我跟海子哥先出去一下。”

女警察也觉得今天自己对厉海母亲的探望，有点儿别扭……

哪儿有什么也不拿，空手去医院看望病人的？讨厌的海子哥，还说她是顺便的——

草率了，欠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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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厅里。

倪双双似乎已经从今天初遇厉海的兴奋，和病房里阿姨们目光聚焦的拘谨中，恢复过来，又成了上午那个英姿飒爽的女警了。

“今天不算！下次我休假的时候，专门来探望孃孃！”

倪双双认真说道，“还有，海子哥，我想改个称呼——老这么称呼你，我都感觉自己，又变成了以前那个小丫头片子了。”

厉海无所谓：“好啊，叫什么随意你。反正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跟我我妹妹一样的小丫头。你就算是当上了刑警大队长，公安局局长，你海子哥，还是会叫你双双的。”

“嗯！”倪警官应了一声，没再说话，大概是在心里想着怎么称呼他。

多年再见，倪双双早就觉得自己，在海子哥面前，不太那么正常——就连自己的老爸，也早把自己当成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大姑娘了呢？

怎么这两次在海子哥面前，自己都变得这么幼稚了呢？

有师傅在场的情况下，在海子哥妈妈面前也都是，完全不像是一个已经工作数年、成熟稳重的大姑娘……十几年音信全无的相隔，自己从黄毛丫头变成人民警察。海子哥也从瘦弱少年，变成中年大叔。他一去京北城这么些年，经历过多少事，遇到过多少人，发生了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

嗯，是要重新了解自己的这个大哥哥了，以成年人的身份，也让他重新认识自己。

“你好，厉海！我叫倪双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