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如果只是单纯的想帮她逃出花楼,他是可以直接去求助姜相的,毕竟他之前也有姜相这边的人脉,自己只要让人将那香囊拿出来,姜相多半便会明白一切。
可他当时并没有这么做,他走的是更难搭上线的贤妃娘娘的线。
不过再怎么艰难,他也还是透过自己母亲的关系与毓贤妃搭上了线,之后一次宫廷大宴,他将姜念娇的下落说与贤妃知道。
贤妃看到那香囊,自然是百感交集,她只仔细问了姜念娇的下落,知道姜念娇这些年原来沦落到那种地方她是又愤怒,又伤心。
贤妃果然是足够心疼这侄女的,在第一时间知道了侄女的下落后,她马上让梁王派人去将自己侄女解救了出来,不止如此,她只还将从前那些让她侄女受过折磨的人全部打入大牢之中,处罚的罪责都是顶格处理。
而姜念娇也由此从花楼里脱身。
在那之后,他自然更是见不着姜念娇了。
不过因为他提供线索帮了贤妃,贤妃倒也投桃报李,只替他牵线面圣。圣上对他居然也有印象,只说当年他的策论其实还曾呈到他手里,他那篇策论被陈家知了,只施压于阅卷官,说谁敢让这策论进入前三甲便找谁的麻烦。
只是其中一名阅卷官实在爱他的才华,也觉这篇策论太过惊才绝艳,若是蒙尘实在可惜,便偷偷呈给了当时的邕帝看。
邕帝当年看了陆知章的策论也只觉无论是从卷面,还是前瞻性来看,陆知章的这篇策论都是可当当年的状元的。
只是当时陈家势大,便是邕帝也要忌惮三分,故而邕帝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给了陆知章一个探花位置。
那之后便是陈家对陆知章的打压,邕帝对此自然知情,只是那时的他也不好再维护,而且他也想试探一下陆知章是否经受得起这样的挫折。
毕竟只有承受得起大挫折的人才是真金。
而陆知章也果然是块真金,这么多年之后,他居然真的再次站到了邕帝的面前,而且此时陈大司马已死,也正是可以对陈家动手的时机了。
那之后陆知章自然便被邕帝赋予重用,而他的官途更是如行通天大道一般光明。
那之后其他大家族见陆知章成为新贵,便也纷纷拉拢,其中也不乏有人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陆知章为妻。
只是在这光明之中,他也偶尔会想起姜念娇。
他以为当初在那风尘之地时,他们二人之间相处时,她应当是对自己有些情意的。
而且自己还救她出了那虎狼窝,自己于她而言应该是多少不同的。
可后来春时宴上二人再次相遇,他方才知道他们从前的那些交集在她看来不过是审时度势下的权衡之策。
她也全然没了当初在花楼之内的那般乖巧姿态。
她生的美貌,这些年在花楼里也学了不少手段,在那春时宴上她自然迷惑了很多人。
加之毓贤妃为了护着她的名声,只将她这两年的失踪瞒了下来,对外只说她是在灵隐寺里修佛席了经文几年。
故而不少不明就里的世家公子只将自己手中的花束都给了她,而他的真心裹在其中也显得那般不值一文。
而即使如此,她也不曾将这些人看在眼里,她喜欢梁王,从前梁王没有大婚之时,她便与一个医女大打出手。还闹出了许多难堪的手段。
如今她回来了,毓贤妃自然更觉对这侄女有所亏欠,她自然更对这侄女百依百顺,甚至她还真想让这侄女再次嫁入梁王府为侧室。
只是梁王实在厌恶于她。当年毓贤妃便没办成的事,如今自然更加不可能成功。
而毓贤妃自然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强求此事。
故而那日的春时宴其实本也是为了姜念娇择婿举办的。
只是这大小姐花照收,对于来人的邀
约她却是一律拒绝。
但他居然以为自己是例外。
之后他在送了花之后,便也出言邀约了她,这大小姐看到自己的时候脸色分明发白。
她出于忌惮,同意了自己的邀约。
可他居然以为自己与其他人是不同的。
知道二人到了花林,那大小姐方才先发制人,她只让自己不要告诉别人她的身世,她还威胁自己若敢透露她这两年的遭遇,她定然不放过自己。
看着她那样气势逼人,张牙舞爪的模样,又哪有半点当初在花楼里的模样。
或者这才是她的本性。
他其实对于她透露出来的这一层真实人格是有些失望的,可他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鬼事神差的竟还是同她陈明了自己当初对她的一见钟情。
然而她却笑自己痴心妄想,她还说自己是个虚伪小人。如今利用着她已经登上了这样的高位,难道还想娶了她,继续踩着上位,若真是那样,自己未免太过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