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表情分明十分冷峻,看到自己父亲这样的眼神,他便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也是在这一瞬间他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他恨恨的偷偷望了自己父亲一眼,最后他还是收敛了自己的话语,不再吭声。
而朱鹮志见自己这庶子给了一个眼神便也收敛了,他便也转头重新看向自己的大儿子。
他虽然对自己这长子也并不见得有多少情谊,毕竟若是真有情谊,他便不会想要在族老们都反对的情况下,却还是要坚持让外面的庶子回来继承家业了。
不过如今这长子看起来似乎已经有几分好转的迹象,他自然便也没有继续为难对方的意思。
他随后只又拍了拍自己长子的肩膀,他只轻声道了一句「你好好干,这次你若是成功了,我便将芜湖庄交给你。」
此刻这一幕看起来,倒还真有几分温情在其中。
当然如果在这一幕里能够忽略掉朱月武听到此言后,那副扭曲的面孔,或许一切会更和谐。
芜湖庄,那是他最想管理的一个庄园,在那里面只几乎养着自己父亲全部的死士,如果自己想上位,实在不行,也可以动用那批死士来为自己达成实力。
然而他为自己父亲做了那么多脏活,他父亲也没有答应过要将那个庄子交给他。
而自己大哥不过刚刚上手,自己父亲便说要将芜湖庄交给他。
这不就说明自己在他们父子二人面前仍旧什么也不是吗?
在这一瞬间,朱月武甚至有种自己被戏弄的羞赧。他觉得自己就像那头被吊着一根胡萝卜想要追赶却永远也追赶不上的蠢驴子。
而在这样的情绪结束之后,朱月武便也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当然此时的朱鹮志是毫不知情的。
而朱赞郇在成功从自己父亲那里弄来了李云澜的处置权后,便也同自己的父亲许诺自己只需要三天便可以将账本的下落从李云澜的嘴里撬出来,也是因为朱赞郇的如此许诺,他的父亲当下便也决定再给那李云澜一段时间。
而当下朱赞郇在与自己的父亲达成交易之后。他当下便也将其他不相干的人给送走了。
等到那阴暗潮湿的室内只剩了自己与李云澜,朱赞郇方才命令自己身边的人只赶紧将自己的老师放了下来。
随后待众人将李云澜放下来,并且放在一旁的座位上后,朱赞郇这才恭恭敬敬的朝着李云澜拱了拱手道「先生。」
朱赞郇的手段显然是让李云澜都有些惊讶的程度,不过当他想起朱赞郇同他父亲的保证,他便只又觉得朱赞郇眼下如此对他,也不过就是想要从他口里套出那账本的下落罢了,故而当下的他对着朱赞郇倒是十分冷漠。
他别过脸去,并且他只直接对着自己这曾经的徒弟道了一句「你别在我这里费力了,我是不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的。」
然而面对着自己师父的这话,朱赞郇却似乎
并不意外。他只低声道「我当然知道。」
「那你还跟你父亲保证什么三日能撬开我的嘴?」听到朱赞郇说自己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其实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李云澜便也感觉到了惊讶。
面对自己师父惊讶的表情,朱赞郇只是无畏的笑了笑「我保证归保证,可如果我做不到,我父亲也不会将我怎么样,他至多不过是不再信任我罢了,也许往后也不会安排什么事务给我处理,可是我这身体本来也处理不了什么,所以您说与不说对我来说影响不大。」
听到朱赞郇这话,虽然李云澜也并没有完全的信任于他的说法,不过他当下还是对朱赞郇表示了一定程度的信任。
他的态度也没有刚才那般强硬了。
「你如今的身体还是不好吗?」李云澜当下只也不免出言寒暄道。
面对李云澜的寒暄,朱赞郇只是静静点了点头「是。」
见朱赞郇点了头,李云澜便也只是低声叹了口气。
而朱赞郇说不追问他账本的下落,便果然没有一句追问的话。
并且他只是吩咐身边的人去拿了药箱,随后他便亲自开始替自己的师傅处理起了这些因为被拖行而产生的细碎伤口了。
看着朱赞郇这般模样,李云澜只也有种好像回到了当年的错觉,那时候的朱赞郇也是这般待人温和。
不过如今的他到底不是从前的他了,谁也不知道这温和底下会不会有什么伪装。
看着自己教出来的学生,李云澜也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朱赞郇听到自己师父叹气,也不禁睫毛微颤,可他到底还是什么也没有问。
最后还是李云澜对着朱赞郇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