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要问问哥哥,他……”
“他不会……他不会……”母亲提到靳伯父时,略激动了起来。
“是啊,他不会拒绝的!”靳家姑姑,含着泪,下了三针,落针后手都在颤抖。
要想靳家姑姑可是我外祖父徐瑾公“医佛”的徒弟,若不是心有不舍,怎会施针颤抖。靳家姑姑起身,步履艰难地向外走去,只在阖上门时,又看了看母亲,便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母亲,还有一旁熟睡的弟弟。下针片刻,母亲便精神了许多,慢慢坐起,倚在床边。她的目光看向门外尽管门是关着的,但她好像还是能看到站在大雨里的靳伯父。她知道靳伯父知道金针过穴后,一定再难控制情绪。她似乎想着靳伯父能不顾世俗与她再见一面,可她又害怕这样做,会给她的儿女带来无尽的伤害。她懂靳伯父,知道他宁死不会如此让她为难。所以,目光也只在门上停留了一瞬,便看向了云萦。
“母亲,靳伯父是您的师兄?”云萦看出了什么,却在那一天不懂得那是一份什么样的情感。“像家人一样的师兄?”云萦追问着。
“嗯,就和家人一样。母亲自小就认识靳师兄和靳妹妹了,以为会成为一家人……”母亲思索了片刻,又继续说着,“你的靳家姑姑快和你的舅公成亲了。”
“是小舅舅吗?”
“不是,是大舅舅。”?云萦疑惑,母亲紧接着说:“你的舅母已经去世三年了,表姐、表哥还没人照顾,靳家姑姑人好,还和大舅舅从小就认识,所以就要成亲了。”那时母亲的脸色,忽明忽暗,云萦不太理解,直到十几年后云萦才明白。母亲既为靳家姑姑开心,又有些担心云萦的表姐、表哥。母亲相信靳家姑姑的为人,所以能放下心防,可想想自己的身后事,又忍不住担心起云萦姐弟俩。
母亲顿了顿,又说起来:“我也快离开了,有些话不得不交代给你。”母亲有些不舍,但又无可奈何,“你从小就比一般孩子懂事,有一件事,你一定要死死记住……”母亲突然紧紧握住云萦的手,直到发现云萦的手已经僵肿了,才慢慢放开,并说道:“那是我出嫁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