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尽管如此,这消息还是如秋风一般,传进了月清斋。有人说那陈氏是被池洛英所害,而那些日子里,云萦病着,竟也没帮上什么,病好了一切成了定局,才传入了耳中。只是云萦一直不解,为什么几乎独宠的池洛英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在澍王府中还能让她们这么勾心斗角,想必也是多亏了大皇子和太子这些年的经营,澍王不得不留一些错处和漏洞给二人,好显示自己疲于应付;时而还能透过这些人的亲眷送一点想送的消息出去。
朝堂上现在表面上是三足鼎立,大皇子楚琒、三皇子楚玚和太子楚瑓。楚琒乃是嫡长子,支持的人必不用说,多是儒家老学究,少心计,多呱噪,皇上很是厌烦。而且先皇后的母族没什么背景,又过世多年,楚琒也没受皇上太多关爱,势力似乎薄弱了些。太子的势力则是在皇上眼下培养起来的,这无可厚非。而楚玚也能有支持者,着实令人意外。之前皇上修改封号,改立太子,已经逼得楚玚让人敬而远之,可后来看着太子做大,楚琒又是扶不起的阿斗,才又提携了楚玚。可这些年楚玚,十分谨慎,皇上面上分人给他,他都敬之、重之,并且事事都汇报于皇上,绝不敢越雷池一步。
云萦心想,这些人过了六年还是用同样的理由取笑着她,真是毫无新意。可现在的云萦比原来稳健多了,能不接话,就跪听着好了。
见云萦不吱声,皇后又说:“澍王妃可学了礼仪?”
“回皇后,陈嬷嬷一直有提点臣媳。”这样点名的问题,云萦只能应答。
“这是人前的礼仪,我是说闺房礼仪,好为皇家绵延后嗣。”皇后在大庭广众说出,无非是想羞辱云萦,否则私下来说才应是真正的长辈所为。
云萦虽说不懂这些,但也看过些医书和些杂书,大概知道周公之礼这一说。皇后用意她也明了,看来今日她也不用太忧虑了,不过些言语上的侮辱,她还是受得了的。但在众人面前,听着这些还是羞红了脸,一声不吭地跪在那里。
皇后看云萦竟未回话,也是意外,反倒是皇后看似有些失仪。还好她是长辈,便硬生生转还回来。“本宫派两个有经验的嬷嬷教导你,望你和澍王琴瑟和鸣,为我皇室绵延子孙。”楚玚听了也上前行礼,并扶起了云萦。这才看到云萦面色绯红,十分娇媚。
二人坐定,听着旁边一声:“三嫂比过往沉静多了,看来陈嬷嬷真是个好教习啊!”
云萦这才看去,原来是六王爷。
“允王爷,多年未见,一切如旧?”云萦笑他没什么变化,还是没长大的样子。
“一切如旧也挺好,总比你变成闷葫芦好!想当年,你可是半句不饶人的呀!”?楚珒调侃着。
“允王爷,您高抬云萦了。对六王爷,云萦也以初心待之。”云萦这才揭过刚刚的阴霾,又继续说着:“王爷这么关心云萦,不是想要皇后的那两个教习嬷嬷吧!听说王爷也要大婚了,娶的还是你心中最爱,云萦在此恭喜了!”允王爷要娶的正是她的好友尚明雪。
“咳咳”楚玚提示云萦不能拿此事取笑。
“你瞧,并不是我安静了,是你皇兄管得严了!”云萦略有些撒娇。
“你这不依不饶的样子,管得严些也对。应该提醒尚兄,让雪妹妹离你远些,少沾染些这乖戾之气。”
“果然是亲兄弟,还没成亲就已经管这么严了,唉……”说着云萦直摇头。
“三皇兄,你这……”楚珒实在说不过了,便要找楚玚说理。
云萦却举杯,郑重地说:“云萦祝六弟和明雪妹妹两情相悦,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云萦面色突然变得郑重,祝福又十分真挚。楚珒被这认真的模样镇住了,收下祝福,陪了一杯酒。云萦知道楚珒和明雪是两情相悦的,但是毕竟明说了私下定情对二人名声不好,只好放在祝福之中。而这些祝福,确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她为摆脱命运才想方设法嫁进王府,如今她又想该如何才能离开这是非之地。她内心不禁感叹,皇上是真心宠爱楚珒,能放他在朝野之外,能许他心爱之人。帝王若离了皇权天下,也许也会是有父慈子孝的一番场景吧!云萦想想,又满了一杯,一饮而尽。
第一杯时,楚玚本想阻挡,可听到是弟弟的祝福,不好打断。而第二杯,他又不忍心阻挡,他看得出云萦对楚珒和尚明雪这段婚姻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