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神审判(大修)(1 / 2)

第一百三十五章

“那您呢?我至高无上的神祇, 您打算毁诺吗?”

月光透过窗户, 照在少女美丽的脸庞, 像是给她罩了层朦胧的轻纱。

那蓝眸里全是水光。

他看向窗外, 声音平静:

“你可以换一个,贝莉娅·弗格斯。”

“像您当初对娜塔西那样?”

他没有说话。

柳余却笑了笑:“换一个问题, 您会永远将我囚禁在梅尔岛吗?”

“你是秩序的破坏者, ”银发青年回过头来, “永远地囚禁你,这是铁律。”

“所以, 杀了我。”

她斩钉截铁地道。

“杀你?不。”

“为什么不?前不久,你才刚杀了一个。”

下巴被轻轻抬起, 他那双绿眸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没有人能够在欺骗神后,轻易地死去。”

“再换一个。”

他放开她。

柳余却笑了:“既然这样, 那么,我恳求您永远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时,一道闪电勐地噼过长空——

突然而至的光照进了他的眼睛, 那漂亮的、如无机物一样的绿色玻璃球里,藏着霜雪与锋刀, 像是要直直刺入她的灵魂。

他没说话。

她也没说话。

两人隔着刺目的光对视, 闪电熄灭了, 就在她以为,他要再一次拒绝时, 他突然笑了。

那笑, 如薄冷的霜花, 又美又凉:

“如您所愿,我的…神后。”

话落的当下,柳余发现,刚才被禁锢的感觉又回来了。

手和脚不再受自己支配,而是拥有了自己的意志,带着她走到床边,脱鞋上床。

他走到床边,她被罩在他高大的阴影里。

“您想做什么?”

只有眼睛和嘴巴能动。

视线所及处,所有的装饰都已经焕然一新,鲛丝做的流苏帐幔梦幻得像一片星空。不久前,这还是个受人期待的、寓意着幸福的婚礼。

而现在,婚礼的主角却像是一对仇人。

青年也坐了下来。

他的衣襟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白色的袍带松松垮垮地敞着,有种有别于往常的风流旖旎。那近在咫尺的五官漂亮得惊人,柳余就见他手往胸口一伸,他的眉稍稍一蹙,那手就从胸口拿了出来。

璀璨的金色流光像流沙一样从他指间泄落,整个房间顿时都被照得亮堂起来。

“您想做什么?”

她又问了一次。

“我想做什么。”

他轻轻地道,声音不像是问,倒像是在复述。

柳余只感觉下巴被人轻轻一捏,嘴巴就张开了。

一滴金色的液体,注入她的喉咙:

“我会兑现我的承诺,不再出现你的面前。可是……”

“贝莉娅·弗格斯,你将时时刻刻记起我,只要你还活着,你就会永远记得,你所有的一切,都来自我的赐予。”

柳余眨了眨眼睛。

他冰凉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脖子,在她的红印上停留,又移开。

“你的骨头,你的血液,你的所有——都刻下了我的印记。”他声音温和。

“咳——”

柳余咳了一声,发现自己能动了。

而这时,神已经放开她,站了起来:“作为我的神后,你可以在这休息一晚,明天,我会亲自送你去梅尔岛。”

柳余却顾不得他了。

那金色的液体开始在她血管里乱窜,像一把大火,一路往里蹿,像要将她整个儿都燃烧殆尽。

“您给我吃了什么?”

喉咙都快给那股火烧穿了,哑得很。

柳余疼得想要在床上滚,却还是用理智抑制住了,抬起的额头全是汗,脸白得像纸。

他没有答话。

而少女等不到他的回答,却在一股股袭来的痛意里,昏了过去。

青年在床边看了她一会,手伸过去、似乎想要帮她揩汗,可在快要触及她的脸颊时,收了回去。

“异端。”

他用难辨的口吻道。

抬起头,正对着床头的镜子里,照出了一个灰色的影子。那浓郁的灰,像大雾一样包裹住了镜中人。

“有点麻烦了。”

他道。

柳余醒来时,已经不在内宫了。

她躺在一间黑黢黢的牢房里。

房间狭小而逼仄,一盏灯都没有。

只有月光从小小的高高的窗户淌进来,照见这一切。

墙角有蜘蛛在不懈地织着网,她躺在稻草铺上,鼻尖充盈着尘气。

梅尔岛?

关押唐英的那一间?

不过柳余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同。

这个房间朝南,唐英那个,朝北。

动作可真快,一点私情都不讲。

昏迷前的一幕又重新回到了脑海里:

盖亚给她吃了什么?

为什么那么疼?

金色的……

柳余想起之前拿到的两滴血,神的血是金色的……

难道……是心头血?

不可能。

可这个想法又在脑子里徘徊不去,身体似乎不太一样了,像是充满了爆发力,骨骼轻盈,血气充沛,她轻得像是随时飞起来,不需借助任何外力……

柳余下意识弹了个“光明球”——

而后,她愣住了。

她什么都没发出来。

她被他……

封印了。

神力被无数道金色的细线困在了身体里,左冲右突,都突破不了他设下的枷锁。

“盖亚?”

柳余朝着头顶喊。

牢房内一遍遍回荡着她的声音。

没有人回答她,整个空间只有她的存在,寂静得可怕。

屋外一重又一重的金色魔法阵,将她这件牢房困得犹如铁桶一般——

她出不去。

他真的将她困在了这个囚牢里。

她会在这里,度过余下漫长的人生。

柳余从未有哪一刻,对未来有这样清醒的认知。

突然,一阵“叽叽叽叽”声响起——

一熘灰扑扑的老鼠蹿过她的脚尖,柳余一下子缩回了脚。

没什么的,愿赌服输,柳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