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愣神片刻后,赶忙张开嘴,松开元嫚玉指。
但元嫚似乎没有抽手的意思,俏脸微红之余,却是瞟了眼去沏茶的虞姬。
然后,染着鲜艳蔻丹的玉指,竟是不退反进往里探,用红指甲挠了挠秦墨舌尖。
秦墨打了个激灵,双眼瞬间瞪圆:“!!!”
元嫚咬着红唇,以娇媚眼波回应,御姐风情展露无疑,简直……骚的没边儿。
“???”
秦墨再次打个激灵,脑子都要宕机了。
特么的,啥鬼情况?
这怕不是个被人冒充的假长公主吧?
便是虞姬那些以色娱人的好姐妹,也没这等騒浪劲儿啊!
秦墨头皮发麻之际,元嫚突然收了玉指,也收了让人三观尽碎的御姐风情,转瞬又肃容正襟,恢复仪态万芳的长公主模样。
而与此同时,两人身后传来虞姬恭谨的声音:“长公主请用茶。”
秦墨心里莫名升起一种险些被捉奸的罪恶感,哭笑不得的眯上眼睛,继续装作假寐。
“有劳谒者。”
元嫚道谢啜饮茶水,然后捻了一颗花生,缓缓送入红唇中,状似无意的吮了吮玉指。
那根玉指,正是方才挠秦墨舌尖的玉指!
秦墨:“……”
秦墨三观彻底碎了,稀碎的那种。
诚然,元嫚在他心中,也不是甚么温良女子。
毕竟敢踹胡亥屁股又暗中威胁,还想偷摸连秦墨一块踹的女子,骨子里多半是叛逆的。
可此时的元嫚,却远不止是叛逆!
这先秦时代之女子,纵然不讲劳什子的女德,但男女大防啥的,最起码还是有滴。
尤其是皇家贵女,私下这般模样,是有啥大病吗?
“咳咳……”
秦墨忍无可忍,干咳两声佯装苏醒,无语看着元嫚道:“长公主,您爱吃不剥壳的花生吗?”
“……”
元嫚愣了愣,旋即才意识到,放进嘴里的花生,是没剥壳的,顿时尴尬破功,讪然吐出道:“只顾饮茶,却是没注意。”
虞姬在旁边好悬没笑出声,碍于其长公主身份,只能低头强自忍笑,憋的肩膀直抖。
秦墨也不拆穿元嫚,只大有深意道:“长公主不必拘谨,平常心即可。”
元嫚俏脸微红,垂首赧然应了,却是丝毫不见方才的大病模样。
秦墨拿她这幅温良调性没辙,无语砸了咂嘴道:“只吃花生也不当饱,该吃午食了,我去做……”
“君子且歇息,陪长公主稍坐,仆这便去张罗饭食。”
虞姬拦住要起身的秦墨,又巴巴的去了灶房。
她跟着秦墨这些时日,如今厨艺也算学出来了,家常便饭手到擒来。
秦墨目送她钻进灶房,心里对这小媳妇是愈发满意。
“秦相,吃花生呢~!”
耳边响起元嫚的柔腻声音,一颗剥了壳的花生仁,也随之递到秦墨嘴边。
秦墨转头一看,不由陷入呆滞。
因为,元嫚美眸如勾,竟已又故态复萌。
“啊,张嘴!”
元嫚见他呆滞,不由娇媚嗔怪,硬生生将花生仁塞进他嘴里。
秦墨无奈咀嚼,忍不住看了眼灶房,莫名有些心虚道:“长公主,您这么……”
元嫚打断话头问道:“好吃吗?”
秦墨点头:“臣受宠若惊。”
元嫚笑吟吟道:“是我方才吐出来的花生。”
秦墨:“噗……”
……
……
秦墨在宛城留守半月后,身体已大体康复,也终于等来了继任军将,以及郡治官吏。
值得一提的是,郡守还算是個熟人,廷尉李斯之长子,李由!
“拜见秦相。”
李由持礼甚恭,沉稳向秦墨见礼,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秦墨暗赞一声青年才俊,相比他那还未成年的纨绔弟弟,这李由无疑更有乃父之风。
甚至,犹有胜之!
“李廷尉后继有人矣。”
秦墨夸了一句,拿出郡守印信交给李由。
李由郑重双手接过,惭愧道:“秦相谬赞了!”
秦墨摆手笑道:“本相这可不是谬赞。”
“你如此年轻,便已任到一郡之首官,未来大有可期,成就必不逊于李廷尉。”
李由表情古怪,看了眼秦墨干净脸庞,又摸了摸自己的短须,幽幽道:“秦相比由更年轻,却已是军功彻侯,河西国主,大秦宰相。”
“而由,虽痴长几岁,却只是一郡之守,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入中枢为官!”
秦墨:“……”
这特么,无言以对啊!
秦墨摸了摸脸,考虑是不是也开始蓄须,嘴上则道:“本相与长公主这便要启程了,去追随陛下御驾,李郡守后会有期。”
“恭送长公主、秦相。”
李由率领一众继任郡治官吏,将秦墨和元嫚一行人,送出郡守府衙。
门外头,车驾禁卫仪仗,已等候多时。
秦墨登上自己的五驾马车,打开车窗向李由和众官吏道:“诸君,无需出城远送,且忙公务吧。”
“喏!”
李由领头,众官吏揖手。
秦墨敲了敲车厢壁,示意外头驾车的公孙业启行。
啪——
公孙业甩动马鞭,车驾缓缓前行。
但这时,秦墨突然探出车窗,指着衙门前堆放的骷髅头,向李由和众官吏道:“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王法难欺,且好自为之吧!”
诸人脊背一凉,不禁齐齐咧嘴,默然揖手拜下,目送队伍渐行渐远。
秦墨也缩回车中,打了个哈欠,便要躺下睡觉。
虞姬服侍他脱下大氅,奇怪道:“君子怎越修养越没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