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看出吴天蛟不似玩笑,一贯镇定自若的她,竟也泛起一丝慌乱。
她对老K道:“老K,放了吴先生,我们走。”
“阿宁,我若放了他,老板交待的任务咋办?完不成,回去可有得苦头吃。”
其实,老K早已心存畏惧。在他眼中,吴天蛟是子弹都打不死的怪人,怎会不怕?只是老板的严惩更让他恐惧,才决定孤注一掷,拿吴邪做人质。
“住嘴。”
阿宁厉声喝道,这家伙愚蠢至极,难道嫌暴露得不够?
吴邪察觉到挟持自己的老K心神略显松懈,心念电转。
随着阿宁话音落下,他猛然肘击后方,老K被撞得踉跄退后。
后方正是悬崖。
老K一个趔趄,直直坠了下去。
然而,这家伙恶毒至极,自己死也要拉个垫背。他临坠前一把抓住吴邪肩膀,两人一同摔落。
“吴邪!”
海少趴于崖边,惊恐万分,伸手欲救,却是来不及。
“救命啊!”
吴邪已跌入深渊,疾速下坠中呼救。正绝望时,一只臂膀揽住了他,转头一看,竟是吴天蛟。
而且他感觉自己不再下坠,而是向上飞升。抬头望,只见头顶一把伞快速旋转,正是吴天蛟那能抵挡子弹的神奇之伞。
吴邪的惊慌被好奇取代,这伞实在太神奇了。
既能当武器又能飞翔,前所未见。吴天蛟带着吴邪飞回悬崖之上,阿宁一行人看得目瞪口呆。从高崖落下还能安然无恙归来,若非亲眼所见,无人敢信。
吴天蛟收起万能伞,伞变身为一把古剑模样,背于身后。
其实它还能更短,只因内藏黑金古刀,故而无法缩短。
即便如此,已足以令人惊叹。
吴天蛟的武器像极了变化无穷的奇械。
“还想要那牛首吗?”
吴天蛟走近,问阿宁。
阿宁望向悬崖,老K已无生还之机,眉头紧锁,她作出了艰难决定。
“撤。”
一行人遂离开此地。
任务虽未完成,但活着才是首要。
若固执于完成任务,恐怕结局会和老K一样。
“这位兄弟,你这伞太神了,能让我瞧瞧吗?”
海少跑来问道。
吴天蛟的万能伞是他见过最奇特、最神妙的武器。他伸手欲触碰那背负于吴天蛟身后的伞。
吴邪却拦住了他。
“海少,别人的物品不可随意乱动,读书时老师没教你吗?”
虽然吴邪也很好奇那万能伞,但他保持着冷静。
嗨少只得讪讪地收回了手。吴邪转向吴天蛟,诚挚地道:“这位兄弟,多谢你出手相助,我们逃过一劫。敢问英雄尊姓大名?能否赏脸到村头小酒馆,喝上两盅,权作我们的感激之情。”
吴邪本性纯良,怎会只因一顿酒就轻易还了救命之情。
点滴之恩,尚需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人性命的大恩大德。
吴邪盘算着,先和吴天蛟以酒会友,日后自有机会深入交往,慢慢回报今日之恩。而此刻的吴天蛟,心思显然不在当下,他目光深邃,似在寻觅什么。
吴邪不解,开口问道:“兄弟,你是不是在找啥?说出来,或许我们能助你一臂之力。”“不必了。”吴天蛟话中带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他记得原着改编剧中,张起灵也将出现在此地,故今日特地前来。然而搜寻半晌,仍未见张起灵踪影,不由有些失意。
但吴天蛟坚信,他与小哥终会相见。此时,不远处的屋顶上,张起灵身穿旧风衣,背上是那柄长长的黑金古刀,手中握着吴天蛟赠予的螺旋伞,神情依旧那般淡漠。
此刻,他正接听吴三省的电话。事实上,张起灵并不习惯使用手机。此次,吴三省委托他办一件事,并借给他一部手机,以便联络。一旦事成,便告知当年的真相。
“小哥,你找到我侄子了吗?他怎样了?你把他从那些人手里救出来了吗?”吴三省在电话那头急切地询问。
“非我所为,但你侄子很安全。”张起灵声音冷冷。小哥话语简洁,却时常令人费解。
好在吴三省年轻时与小哥有过交集,即便话语不全,亦能大致揣测其意。“什么?不是你?怎么可能?”
那些追杀吴邪的人我已经查过,是一群境外的盗墓高手,除了小哥你,我想不出还有谁有这本事。难道警方介入了此事?”张起灵没有回答,直接挂断电话,视线落在悬崖边的吴天蛟身上。“吴兄,咱们又见面了。”
吴天蛟、吴邪和嗨少走进了当地一家小饭馆。身处蒙古地界,自是遵循风俗,点了手扒羊肉、奶茶和马奶酒。
吴邪和嗨少举起酒碗。“吴兄,敬你一杯,多亏你今日相救。”
吴天蛟举碗回应,三人一碰,随即仰头一饮而尽。只是吴天蛟似乎对高度马奶酒应付自如,而吴邪和嗨少年纪轻轻,险些被呛得喘不过气。
“辣!简直不像给人喝的。”
吴天蛟微微一笑,又倒满一碗,摇了摇头,一饮而尽。吴邪的模样让他忆起自己年轻时的光景,初次尝这烈酒,也曾这般狼狈。雪莉杨那时还劝他别硬撑。
吴邪毕竟年轻,涉世未深,一来就挑战最烈的酒。几轮酒下肚,彼此间渐渐热络起来。吴邪拿出这次差点赔上性命护住的文物,凝视着手中的物品,眉头紧锁。
“这并非十二生肖的牛首,只是个普通的清代牛首,为何他们会如此兴师动众,派人千里追踪,非要夺回这玩意儿?不合理啊。他们若人多势众,定然财大气粗,犯不着为个几百万的物件如此大动干戈,难道不怕惹来警察?”吴邪越想越困惑。
吴天蛟笑道:“或许他们要的并不是牛首本身,可能是牛首中隐藏着什么秘密。”
“秘密?”吴邪一愣,仔细检查起牛首。果然,在牛首内发现了一张类似帛书的物事,上面有字,其中一种字体疑似东夏国女真文。
这些字对吴邪来说犹如天书,相互不认识。嗨少在国外长大,自然也不识得。
“吴兄,这上面的字你可认得?”吴邪将战国帛书递给吴天蛟。
吴天蛟正欲开口,对面桌走来一位体态偏壮,但看起来十分结实的男子,一口地道的北京腔。
“几位,能让我瞧瞧你们手上的东西吗?”陌生人的出现让吴邪警觉起来,生怕此人与之前阿宁一伙有关联。
“小伙子,别这么盯着我,我不是坏人,我是个古董迷,见到老物件就挪不动脚。”
说罢,胖子掏出身份证。
“不信可以看我的证件,真的是好人。”
吴邪半信半疑接过身份证,细细比对。
“王月半?”吴邪念出了身份证上的名字。
王月半刚想点头,嗨小子就一口奶茶喷了出来,随之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王月半,王月半,这世间咋还有这般稀奇古怪的名字嘞!”笑声连连。
王月半拍了拍桌子,嘿,兄弟,你莫不是哪里不对头?爹娘给的名儿,也能让你笑成这样?”
吴邪也觉得嗨小子做得有些过了,连忙给王月半赔不是,“别介意,兄弟,我这朋友没别的意思。”
王月半望向吴邪,看看人家,谦虚有礼,一看就是个不忘本、积极向上的好青年,不比某些人,喝了点洋墨水,连自己姓啥都快忘了,还嗨小子,咱百家姓里头可有姓嗨的?
“你……”嗨小子一拍桌子,也动了气。
吴邪赶忙拦下了他,“王……王月半……”吴邪念着总觉得别扭。
王月半听着也觉怪异,麻烦事儿。
“实话告诉你,爷在江湖上还有个外号,都唤作王胖子,你直接叫我胖子得了,若愿意尊称我胖爷一声,我也乐呵。”
吴邪嘴角抽了抽,心想这胖子可真是不见外。
头回见面,就要人叫他爷。
吴邪瞅了吴天蛟一眼,吴天蛟轻轻点了点头。
吴邪心下一宽。
“胖子,你刚说你是古董迷,想必对历史挺有研究,那你给看看,这帛书上写的啥?”吴邪问。
胖子拍了拍吴邪的肩,“小伙子,你算有眼光,胖爷我虽说不上学富五车,但也是饱读诗书之人。”
“中华上下五千年,哪个朝代的事儿,胖爷我都门儿清。”
吴天蛟听了胖子的话,无奈地摇摇头,又是个爱吹的。
这胖子比刚才那胖子还能吹。
关键吴邪还信了他的话,真不枉“天真”这外号。
“当真?那胖兄弟,你快来瞧瞧,这上头究竟写的啥?”说着,吴邪展开了帛书,好让胖子瞧仔细。
他并不担心帛书会被夺去,吴天蛟的身手他们亲眼见识过,如今又是自己人。
若有谁敢动手,他不信吴天蛟会坐视不理。
胖子盯着桌上的帛书,如看天书一般,眉头紧锁,半晌竟说不出半个字。
“咋样,胖兄弟,看出啥没?”吴邪问。
嗨小子无语道:“哎哟喂,我的吴邪啊,你看不出来吗,这胖子就是在糊弄你,还饱读诗书,我看他初中毕没毕业都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