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就回去,这么大的人,也不找一份工作,就知道好吃懒做。为此你姐夫没少生气。”
男子不服气的说道:“不是因为他爹,他能有现在的工作。我还不知道他。”
“闭嘴,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管你了。”
小艺接过公寓老板娘递过来的汤,也瞪了他一眼。
男子自知没趣,便紧着喝了两口汤离开了。他边走着边吹起口哨,虽然公寓老板娘听不出什么调子,不过却笑了。小艺注意到他走后,她的姑姑望着楼梯口,沉思了很久。
当小蓉迈着比灌满水的靴子还要难受的脚步,怀着一种将要上断头台一般的胆怯恐惧的心情走到公寓门前,公寓老板娘正站在门口等着她。
她看见小蓉就微笑着拉着她坐下,并给她倒了一杯咖啡,然后用那双藏着太多故事的眼睛打量她,
“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小蓉对这个老板娘既有一种因最初好感而仍存的信赖,同时也会刻意的保持距离。
她喝了一口,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都这么久了也没时间好好的聊聊,住着还好吗?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
小蓉听到这样的关心心里不禁一酸,她想把最近的遭遇和惶恐告诉她,但那有有什么用。能够因为我而赶那个人离开么。况且,这种事情真是难以启齿,难免会被人耻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检点的女人。自己和她非亲非故,说了能帮自己做什么。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独自吞下苦水,不会向任何人说。
“都还好,每天就是工作。”
公寓老板娘焦灼的等着回答一样,听到小蓉这样说,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宽松的衣襟。
“想必你在这里也没什么亲属吧,不见有人来?”
“就我自己。”小蓉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她已经能适应了它的味道。
门前走过下班的男女,放学的孩子,小蓉向门外看了一眼。她将剩下的咖啡喝掉,然后站了起来,脸上的愁云似乎散开了。
“多谢您的款待了,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了。”
公寓老板娘不好再挽留,也站起来欲言又止。
回房间的路上没有看见那个男人,也许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就在楼下。
小蓉简单的吃了些糕点,就坐在桌旁,这也是她觉得最惬意的时候。当她透过窗户望向眼前郁郁葱葱的树冠,一股清新飞扬的气流充斥在房间。她感觉清凉正将已紧闭一天的房间内浑浊的空气带走,连同恐惧的阴影也不见了踪影,如果没有他,该是多好啊。
那晚是那一段时间最清幽舒适的一晚,安静祥和。她不会因孤单无助而愁闷,也不会因无边的恐怖气息弥漫而辗转,即使还会因为思念家乡亲人而情绪低沉,但她还是早早就睡着了,她太累了。这种累不是来源于工作和清苦的生活,而是漫漫无期的不知所措的对明天的惧怕和无奈,这种心境在那个城市的夜晚,甚至不如那些偷盗的贼人因从墙上跌下摔断腿而值得同情。
那个身影真正不见了,即便在早上也不会看见。小蓉惊讶的快速的走下楼梯,就要来到宽敞的街道,来到拥挤的人群,她感到无比的轻松和兴奋。
平静的日子就这样会有多好。对小蓉来说,那是近期黑暗生活中难有的灿烂时光,她的防备的心里并不会如以往那样的紧绷的连呼吸都似乎困难。她的自信也正在慢慢回复如初,她的工作也更加的精进和游刃有余,时常得到领导的夸奖。她也在那几日见过他,相互只不失礼貌的寒暄。
那天她再次被公寓老板娘拉住,不由分说地要聊天,似乎她就是有意的,掐准了时间等着她出现。
“别急着走,坐下我们说一会话。”
她抓着小蓉的手轻轻的抚摸,就像在抚摸一间瓷器那样的轻柔。
小蓉只好回应“那就不好意思了。”
公寓老板娘说着又冲了一杯咖啡放在小蓉面前,她的热情倒让小蓉有些局促。她的谨小慎微并没有因为他人的慷慨或热情而忽略,相反越是这样的一种情形下她就越加的思虑得当,以便能随时厘清与周围事物的关系,所以她始终没有出现随意的动作,而只是自然的望向外面,等待公寓老板娘将要抛出的话题。显然她早就为此做好准备,至少从上次聊天开始她便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