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婆悬着的心再度松了松,她抬眸看向一侧的姜绾。
那姑娘虽然戴了面纱,却仍然能看出来这是个极美的人。
她纤长白皙的指尖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子,漂亮的眼眸时不时瞥一眼宋九渊。
若是她的孙女还活着,也该如此耀眼的,陈阿婆又难受的想哭。
而青山已经将包袱展现在宋九渊面前,他拿起一个年色有些久远的荷包。
荷包上面的针线都已经快要褪色,陈阿婆难受的解释道:
“这荷包是我孙女绣的,她暴毙以后,我儿托人从傅府寻回来留作纪念的。”
“你胡说,谁知道这荷包是你从哪里找来当证据的!”
傅公子拔高了声音,这是心虚的表现,可声音大并不代表清白。
陈阿婆冷笑一声,“荷包是女子私密之物,确实不能证明什么。
可你猜我让人收拾东西的时候还拿到了什么?”
她那黑漆漆充斥着凉意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傅公子,让他头皮一阵阵发麻。
“什……什么?”
“你落在我孙女房里的私人物品啊!”
陈阿婆嘴角都是苦涩,“在你眼里,我孙女不过是蝼蚁,自然不在意是否在她那里留下什么。
可这些东西都是证据,证明你当初虐待她的证据!”
说话的同时青山也翻到一些蜡烛、鞭子等等奇怪的东西,甚至还有傅公子的里裤。
傅公子彻底慌了,他白着脸摇头,呆呆的说:
“不……不是我的,那些都不是我的。”
“别急啊。”
陈阿婆脸部被烧以后很是丑陋,笑起来像是恶魔一般。
“我还没说完呢。”
她请求般看向宋九渊,见他微微颔首,这才微微颤颤走到桌子面前。
随即拿起一根金簪,“这是当年我家大场大火后找到的金簪。
这金簪虽然已经毁坏了一些,可这样式独一无二,去铺子里查查,就能知道是傅夫人购买的。”
傅夫人瞳孔一缩,指尖狠狠的掐着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样的金簪咱们衢城的娘子们人手一根!”
“当然不止这些。”
陈阿婆指着下一个物件,“这是刘寡妇的遗物。
这是许二姑娘的,还有这些……,都是你谋害的那些姑娘留下的东西。”
这些年傅公子祸害的良家妇女可不止一个两个。
她无法报仇,但可以不断的收集证据,等的就是今日!
谁能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可想到为了求个公道被打死的儿子。
气不过替妹妹出气的两个小孙子,陈阿婆什么苦难都能熬过去!
一样又一样证据被拿出来,傅夫人和傅公子面如菜色。
脑中同时响起一个声音,完了,他们彻底完了!
宋九璃有些好奇,“绾绾姐,即便傅知县一手遮天。
那这些被害人的家人就没有一个追究的吗?”
“你看看陈家,这就是得罪傅家的下场!”
姜绾无奈摇头,“他们也怕,再有一个,傻姑娘,并不是每个姑娘都被家里人重视的。”
有些人怕是从傅知县那儿得到一些好处,便将此事揭过。
姜绾想的没错,只见陈阿婆痛苦的说:“当年你们灭我陈家,那些人惧怕你们。
有些索性全家搬走、有些不敢吭声、还有些被你们抛出来的蝇头小利收买。
这些我都知道,即便是传证人,我也是能说出几个名字的。”
这可谓是铁证如山啊!
陈阿婆还真是做足了准备,姜绾看向她的眼神不由得带了些钦佩。
围观的百姓们都震惊麻了,“天呐,看起来温婉的傅夫人竟然如此狠毒。”
“这傅知县教子无方,残害衢城良家妇女,还真是报应!”
“怪不得隔壁孙家闺女暴毙以后,他们一家齐齐搬走啊。”
“……”
傅夫人和傅公子二人彻底瘫软在地上,双眸无神,脑瓜子嗡嗡的。
因为他们发现,无论如何辩解,陈阿婆似乎都能找到指证他们的东西。
最后,陈阿婆再度跪在宋九渊面前,满脸虔诚的说:
“王爷,求您给草民一个公道,给陈家一个公道,给无数被傅家人暗害的人一个公道!”
傅公子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没法说出来。166
倒是傅夫人,冷静几息过后,忽然崩溃的大声说:
“王爷,此事都是草民一人所为,和我儿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