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此别经年(1 / 2)

白驹过隙,东穆天启二十一年,太子还朝,皇都南城街道上热闹非凡,万人空巷。卖糖葫芦的小贩忙着吆喝,穿梭在人群中,一手撑着杆子,一手拎着钱袋,都来不及给钱袋扎口。街头卖馄饨茶点的摊子可不好,人挤人,连摆桌椅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沿着主街的各茶楼酒肆,但凡有二层楼的,都被重金包下,方便权贵家眷观礼。</P>

如此盛事,就是第二代国君容阜登基也没有这么热闹。</P>

自百年前周朝败落,诸侯群起,而今天下四分,东穆,南箫,西月和北延。东穆为中原最有实力的大国,南箫烟雨江南,物产丰富,国库充盈,虽不喜兵戈,实力也不容小觑。再就是北延盘踞草原荒漠,可北延人坚韧,不是好啃的骨头。四国唯一的小透明就是夹在三国版图之中的西月,一直靠依附东穆存活,西月的二王子苏亦在南城已经做了七年的质子。</P>

东穆高祖二十六年前定都南城,第二代国君容阜不惑之年登基,虽然才过去五载,勤勉执政,息兵戈,养民生,百姓安居乐业。然而高祖给皇都命名为南城,是有望一日挥师南下踏平南北一统中原。因此朝中依旧尚武轻文,息兵养民之策步履维艰。容阜向来主张养民,减税,一切从俭,即使是五年前自己的登基大典,也只是在朝阳殿告慰先祖,并未大兴游城登楼之举。然而自己的嫡长子,太子容泽实在太争气了,在外拜师游历十年,文涛武学自是不说,还能做些打抱不平的好事,还总能被人发现和歌颂,于是百姓无不爱戴这位传说中的太子殿下。不仅在东穆国境内自己的地盘,即使隐姓埋名游历北延,却也能制服野马,碰巧救了微服出行的北延公主意妍。公主殿下一片芳心,不顾及皇兄北延王反对,坚持护送太子出北延一路追随到东穆,北延王无奈之下,只得撤了阻挠东穆太子的暗哨,为了妹子的安危,不得不走了明面,昭告天下,意妍公主为报答救命之恩并了解万民之苦,遂于东穆太子同游天下,返回东穆国都。</P>

于是南城今日才有了如今这万人空巷之景,守着太子回城的马队,不仅可以一睹太子风采,还能仰瞻北延意妍公主的风华绝代。太子车架昨日早已到达城外驿站,休整之后,今日辰时入城,卯初之时,就有人早早等在了街头,站了个靠前面的位置。</P>

户部侍郎戚成义府内</P>

“姑娘,咱们真的不去看看了吗?”秋菊问道</P>

戚东雨仰卧在窗前的躺椅上,放下手中的书,“不去了吧,夫人带着东瑶去了,说是包了翠香楼二楼最好的位置,她素来知道我儿时与太子的交情,自是不喜我跟去凑热闹,抢风头。其实说来也是好笑,母亲在时,咱们家还算和太子沾亲带故,母亲走后,戚府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户部侍郎府,在南城,三省六部,上面有尚书宰相太尉,戚府又如何能入太子之眼。况且是东穆太子和西延公主一同回朝,其中深意不言而喻,这些世家小姐们还巴巴的往上凑。“</P>

“姑娘,太子殿下虽儿时常和您拌嘴,可到底那时是护着您的,姑娘自是在他心里不一样的,”常嬷嬷续上香炉,耐心说道。</P>

“这世间本就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碳的少,数年光阴,他游历四国,阅历见识都不一样,而我锁在这深闺方寸之地。或许桃花依旧,但人面不在,相见不如不见,要见自然也能见着。”</P>

“瞧着姑娘这话,倒像是心里吃味太子殿下与西延公主一同回朝。”常嬷嬷笑道。</P>

戚东雨面上微红,“嬷嬷怎么取笑我,这样的话莫不要在外面说了,为夫人不喜。太子还朝正值中秋家宴,陛下已经传出口谕,五品以上官员及家眷皆入宫同贺。早晚都会见到的,不必急于一时“</P>

“老奴有分寸,姑娘说的是,如若太子记得往日情分,自是会来寻。”常嬷嬷笑道,退了下去。</P>

是啊,他,还记吗?戚东雨幽幽地想。</P>

户部侍郎戚成义,老越阳侯庶长子,但颇有能耐,当年与嫡子争夺侯位袭爵焦灼之时邂逅太尉次女上官熙。太尉乃当朝国舅,嫡长女上官月嫁与天子,入主东宫,门楣显赫。虽然老越阳侯战功赫赫,高祖亲封侯位,世袭罔替,然而太尉嫡次女许与贵门庶子,终究是下嫁,当年费了好一番波折。戚成义虽然为庶子,但天资才华皆在嫡子之上,加上娶了太尉嫡女为正妻,成了天子连襟,老侯爷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决策让谁来袭爵了。一时间族内人员奔走,各自拉朋结党。家族分崩离析之际,老侯爷许诺谁能最先诞下嫡孙,谁就袭承爵位,输的另一方则需要另开新府,不可同室操戈,兄弟阋墙,违者家谱除名,子孙皆不得入家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