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泽这一趟上朝好一顿功夫才下朝,戚东雨睡了个回笼觉,回自己偏殿换了身衣服,才远远看见容泽的仪帐下朝回来。内侍早就传了早膳,都是清淡爽口的。才半天不到,容泽又是一脸疲倦,戚东雨让一大帮子人下去,不用都围着,然后像小时候一样,挨着容泽在桌子边坐了下来,帮他盛了一碗粥,说道:“怎么了,今天上朝受气了?”</P>
容泽按了按太阳穴,说:“是觉得世态炎凉,父皇过世这么久,除了我放出去的暗卫,朝里没有人在追问他被刺杀的细枝末节,每天为了要不要打仗吵来吵去。”</P>
戚东雨说:“赵程之不在还是这么热闹吗?”</P>
容泽说:“还好他不在,许是父皇最后这下对他打压得太狠,他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所有朝中势力都聚集起来,力主攻打西月。”</P>
戚东雨说:“也许这就是先帝的用意,让他自己暴露实力,然后你再给个甜枣安慰一下,之后慢慢铲除。姨丈一定是觉得你有办法应付的,所以才用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P>
容泽笑了笑:“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我看阿拙才是南城女诸葛。只是他的势力可能比我和父皇想象的都大,有点棘手啊。”</P>
戚东雨说:“少打趣我,南城女诸葛倾心的可是容泽哥哥你啊。小时候你不是很多妹妹嘛,再多收一个?”</P>
容泽将空碗递给戚东雨示意她给自己再添一碗,“有你一个算计我就够了,没工夫招架别的妹妹,还有赵家这个妹妹不简单,那天你在凡月楼的事也许和她有关,看在子兰的面子上,先看看。”</P>
戚东雨怕容泽积食,只盛了半碗,递给他说:“凡月楼?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记得?”</P>
容泽说:“你的事情我怎么会马虎了事?只是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事情,没来得及和你说。李默之后去看过了,地上有划痕,应该是小二踩上金属圆球之类的东西,才脚底打了滑,想想那天在场的人,只有赵欣玥是个变数。”</P>
戚东雨说:“对了,赵公子呢?我听说他这段时间进宫看望贵妃了?”</P>
容泽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子兰当初送进宫陪我读书原本也只是赵程之势力没有壮大的时候给自己和赵家留的后路,只是子兰性情纯正仁义,我们是莫逆之交,如今这样的局势,不好叫他夹在中间,还好他也只是领个贡院的闲职,没必要搅进来。”</P>
戚东雨叹了口气,“他也算是被赵家耽误了,以他的才华,如果不是赵家,怎么会只堪堪配上贡院院正。”</P>
容泽说:“子兰自请于我,父亲门生都身居要位,如果他再成为炙手可热之人,那赵家的势力在朝里无人能及,对天家来说不是好事。”</P>
戚东雨说:“还好赵贵妃没有子嗣,不然难保赵家不会有妄念。”</P>
容泽欲言又止,想了想,说:“也许是天意吧,人总不可能事事如意,不管天家,赵家还是寻常百姓家,都是如此。”容泽放下筷子,接着说:“还有一件事,今日户部尚书告老还乡了,户部唯一能接替的就只有你的父亲,所以朕已经提拔了他户部尚书一职。”</P>
如果不是容泽提起,戚东雨快忘了自己这个便宜父亲了。户部是要职,当年新政的推行和户部息息相关,也是戚成义揭发了太尉门生贪污灾款,至百姓流离失所的事情,给自己挣了个好名声。容泽说:“我原本以为他与越阳侯府闹翻了之后和他们一定老死不相往来,谁知道暗卫来报,他们最近活动频繁,而且和赵府也有勾结。只是他之前一直很低调,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合作的。今日朝堂上说到打仗,户部居然不哭穷了,你说好不好笑。”</P>
戚东雨也放下筷子,说:“我与父亲这几年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数得过来,还不是单独见面。有时我想,要是多么狠心薄性的人才能在生产当日就冷落发妻,最后将她逼死,对亲生骨肉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这样的人,我断断不会相信他会为了仁义去揭发贪墨之事,一定是有利可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