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用完午膳,戚东雨昏昏欲睡,容泽抱着戚东雨在竹林下坐着,她手里拿着一片竹叶把玩,容泽问,“为什么单单喜欢竹子?”</P>
她笑着说,“那时候觉得竹子郁郁葱葱,明明是草,却也能够和树比高。还比树多出了坚韧,疾风也不折,”她看着他,笑得很甜,“现在不一样了,我喜欢的东西可多了,因为不必躲躲藏藏,有你撑腰啊。”</P>
容泽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阿拙,三日后戚成义就要问斩,你。。。要不要去见他?”</P>
她手上一顿,低头看自己的手指,“我。。。不知道。以前对他都是恨,把恨剥离,就只是陌生。你宽宥了他的子女家人,对他,你已经很仁慈了。”</P>
容泽抬起她的下巴,说:“阿拙,我陪你去吧,我怕。。。你不见他会后悔。”</P>
她犹豫了一会,说,“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听下人说娘当年一舞动南城,爹一见倾心,而我从来没有见过娘亲跳舞,我那时候小,只是单纯的以为娘身体不好,不再跳舞了。如果我会,是不是爹爹就会来看我们了。我偷偷穿了娘的舞衣,很大很长,我偷偷跑去书房找他,他看见我,根本不记得我是谁,知道了以后反而满眼的厌恶,我虽然小什么都不懂,但是他的眼神我看懂了,我很害怕,我不相信他就是爹爹。因为即使是下人们的家生子,他们的爹爹都是很爱他们的。后来我去问我娘,她只会哭,还把舞衣从我的身上扒了下来扔进了火盆。”</P>
她抬头看着容泽,接着说,“小时候的我对爹爹有幻想有期待,现在的我对戚成义只有恨和冷漠。我不需要他的忏悔,他也不配得到我的原谅。我,不必见他,也不会后悔。”</P>
他知道她幼时凄苦,抱着她的手更是紧了紧,小心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好,阿拙以后有我就够了。”</P>
紫宸宫中,赵欣玥坐立不安,“还是没有绿芜的消息吗?”</P>
内侍禀告,“没有,绿芜姐姐前两日出宫的,至今没有回来。派去赵府的人说并没有朝宫里递什么家书。”</P>
绿芜知道自己很多秘密,难道。。。</P>
能在宫里做假消息的除了他还会有谁?戚成义和越阳侯都倒了,她又是后宫妃嫔中位份最高的,表面上看赵家一家独大,大有东山再起之势。只有她知道,容泽这几年来紫宸宫的次数屈指可数,留宿的次数更是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最开始她也是满心期待,满心幻想,可是他一直防着她,尤其在赵澈死了之后。这个男人除了对戚东雨和颜悦色,对任何触碰他底线的人,都是狠绝不留余地的。戚沛涵和戚成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P>
如果绿芜真的落在容泽手里,那她招供只是迟早的事情。她如果要保命,就只有先下手为强!</P>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战事就爆发了。元和四年夏,西月王昭告天下,东穆元和帝有失帝德,欺压西月百姓,横征暴敛民不聊生,他多次上表无果,无奈之下为了百姓生计,不得不举兵攻打东穆,西月和东穆就此决裂。西月王虽然治国不行,但是收买人心却是高手,成年男子参军的,家里人可以有一比不错的抚恤金,还能填饱肚子,一时间招兵买马十分顺利。容泽也不是吃素的,新上任的兵部尚书是李默的胞兄,征战沙场多年,双方兵马在西月和东穆边境对峙,人心惶惶。</P>
戚东雨觉得最近身上懒懒的,食欲也不好,怕是夏天到了,天气热,不大想吃东西。战事爆发,虽然容泽一再保证,也知道西月是以卵击石,但她还是免不了担心。苏亦的存在变得很微妙,有人主张杀了他祭旗,质子不就是这样的功能吗?有人却主张将他带往前线,用他揭穿西月王篡位的事实,动摇军心。两帮人在早朝上吵得不可开交,容泽只是坐在上首,若有所思,也不多说,只放任大臣们吵来吵去。苏亦的事,也许要和阿拙商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