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杉两人到罗家的时候,罗家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不少村邻。</P>
罗家外面是土围墙,也不高,这在村里很常见。</P>
云杉眼尖还看到不少蜜蜂穿梭在围墙干裂的缝隙里。</P>
顾六婶也是刚刚才到,虽然她和胡玉双关系不好,但是人死如灯灭,那些不愉快也就过去了,顾六婶也是个心大的人。</P>
看到云杉两人,顾六婶连忙凑到两人身边,“我还以为你俩不会来,早知道你们来,我刚才就在家里等你们一起了。”</P>
云杉两人下山到罗家,中途要路过顾六婶家门口,所以这会儿她才这般说道。</P>
“本来是不打算下来的,但是在家里也无聊,便下来看看,”云杉难得的主动接话。</P>
顾彦知道云杉是暗指自己无聊,也不恼,“这来的人挺多啊。”顾彦环望了一圈,发现村里每家每户估计都来了人。</P>
“嗐!你以往没来过这些席宴,自是不知道情况,等下你俩记得和我一起,我带你找大嫂她们坐一桌,要不然你们别想吃到什么东西。”</P>
现在正是缺粮的时节,这有免费的席面,谁家不得来蹭两口。</P>
拿两把地里薅的青菜当礼,就能吃上席,谁家会不乐意走这几步赶过来。</P>
有的人家甚至来了十几人,他们会分散在各个桌子,以此来减少其他人的注视。</P>
云杉两人自是不知道这些,她俩从来没真正经历过这种缺衣少食的日子,也不可能切身体会这种窘迫的现实。</P>
顾彦纵使从记忆里知道一些,但是也不清楚他们背后的心酸。</P>
宴席是六点正式开始的,但是顾六婶早早就和其他几位婶子抢了位置坐下,这叫先占座。</P>
云杉两人则是一直傻愣愣的跟着顾六婶她们开展行动。</P>
正式开始吃饭的时候,云杉两人才理解顾六婶子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P>
云杉亲眼看见,隔壁桌子端上来的任何菜,几乎都是三秒没,这吃饭速度她自己都比不了。</P>
席面比不上顾彦两人结婚时候的席面,但是也算不错了。</P>
现在主张节约,婚丧嫁娶等大事摆席的规格都有严格的限制,但是对于丧事这块儿,大队上还延续着前面最开始集体生产时候的习惯。</P>
八菜一汤的席面,其中三个肉菜的分量是按人头给的,其他都是时令的蔬菜、油炸丸子、土豆块这些。</P>
云杉耳朵里时不时就传来小孩子们高兴的笑声,他们不知道丧事是什么,只是关注着下一道菜什么时候才来。</P>
云杉咬了一口手里的苦荞粑粑,这是刚才顾彦递给她的,当时顾彦笑得一脸灿烂,她一时没防备,就接了过来。</P>
“这个……”好苦,云杉皱着眉头,艰难的吞咽下嘴里的东西。</P>
顾彦在她旁边埋头偷笑,肩膀都在不停的抖动。</P>
云杉瞥了顾彦一眼,收回目光,随后又若无其事继续吃着手里的东西。</P>
她俩坐在下席,其他几位婶子轻易看清楚两人的小动作,便互相交换了眼神,然后意味深长的收回目光。</P>
“你俩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呀?”顾三婶望着云杉,语气温和的询问道,她看得出云杉两人的感情是真的好。</P>
云杉闻言,歪头瞅了一眼身旁的人,见顾彦耳朵慢慢红起来,这才转视线,淡定开口回答,“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P>
此言一出,在坐的几位婶子顿时怔愣了一瞬,随后便差点惊得站起身来。</P>
“这这……”顾六婶子满脸惊喜,一时间话都说不全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