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呗。”
“你有没有老婆?”
“有一个。”
“当年是怎样的娶到这个老婆的?”
“就凭我方云开手上的一把阉鸡刀。”阉鸡佬方云开说:“当时我阉遍红升四乡无敌手。在当时,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鸡,有鸡的地方就有我方云开。正所谓一技傍身好挣钱,也容易找老婆,我老婆就是看到我有门手艺才嫁给我的!”
“结婚后,日子过得幸福吗?”
“有什么幸不幸福的,反正就是三天两日吵次架,吵完继续上山下田干农活,风里来雨里去,几十年光景就从眼皮底下溜走了。现在孩子大长大了,孩子也有孩子了,我们的任务基本上算是完成了,再吃十多次年夜饭就走得了!”阉鸡佬方云开说。
“这样就走,没有什么遗憾的事吗?”
“有什么好遗憾的?反正我都尽力了,也只能活成这个样子,只好认命了!”
“你觉得你现在这个老婆是不是娶对了?是很匹配,很相趁的一对?”
“我管她对不对,反正人家有老婆我阉鸡佬方云开也有就是了,就像以前家家户户都有头大水牛,管它好不好看,有气有力能犁地就行了!”
石桂一连问了很多问题,阉鸡佬方云开也作了一连串回答。
阉鸡佬方云开觉得有点奇怪:这个石桂平时就只管低头干活,很少说话的。今晚怎么了,一口气问这么多?
阉鸡佬方云开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石桂:“石桂,你不去好好做你的腐竹,老问这些婚姻情感问题干嘛了?是不是跟媒婆三吵架有婚姻危机?”
石桂摇一摇头,说:“我跟媒婆三的婚姻已经建立几十个年头了,相当的牢固,一点危机也没有!虽然她经常骂我,说盲了眼跟错了人,但我都没有打算跟她分开。将就一下,把剩下的日子过完就算了。”
石桂蹲在那里抽了几根烟,阉鸡佬方云开也把乞丐鸡烤熟了。
阉鸡佬方云开扒开泥煲,把两团泥巴扒出来,敲碎了外面这层泥巴,就露出了一层锡纸,再把锡纸拆开,就是一个香喷喷的烤鸡了。
阉鸡佬方云开和金友每个人撕了个大鸡腿,津津有味地啃着。石桂不好意思再蹲着,站起来就回腐竹坊了。
回到腐竹坊,见火炭荣正在浸黄豆。
火炭荣见石桂回来,就问:“桂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路上塞车吗?”
“哪里有塞车?其实我早就回来了,在菜馆跟田贵兴吃晚饭,然后又看阉鸡佬方云开他们烤乞丐鸡,所以现在才回这里。”
“今天去交腐竹样板,档口老板怎么样说?”
“你说我们做出来的这个腐竹吧?告诉你,跟托洞那边的根本不分上下,各具特色,老板相当满意。以后就要我们供货给他了!”
“看来,桂哥你当初去托洞学艺,算是学到家了。真的是教识徒弟饿死师傅。”
石桂叹了口气:“唉,我师傅刘满福现在确实是死了,不过不是饿死的,他的死与收不收徒弟没有关系。如果他不教我,那他的技术就失传了!”
“桂哥,师傅走了,你要多点关心下师娘才好啊!”
“怎么样关心?人家有儿有女,用得着我这个外人去关心吗?”石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