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发养猪场座落在红升村的簕竹坪坑,整体布局座北向南,场内按五行八卦方位搭建猪栏,大门对正财位,寓意猪笼入水财源滚滚之意。
今天一早,随着对面山顶树林中传来近似于“早插(禾)早熟!”的鸟叫声,门卫保安夏添贵就醒过来了。他一骨碌爬起来,点了支烟,然后就扛着把锄头上对面果地上去拉屎。这是他保存了几十年的生活习惯,是改变不了的。他曾经因为晚上去田地拉屎而被水蛇咬过庇股,但都无法去改变这种特有的生活习惯。引用添贵的话来说,他这种生活方式有三大好处:一,能起到晨运作用;二,能为农作物积累天然无公害有机肥料;三,起到绿色环保作用,起码上不用浪费水来冲洗厕所。
添贵扛着助头,来到猪场所属的沙糖桔果地。树林上的鸟还在叫“早插早熟!”添贵随手扔了块泥巴过去:“禾都快出了,还插你六七咩!整天在这里嘈。”
添贵来树头拉屎并不是随便就拉的,而是按步就班走程序的:他首先挑选一棵认为是欠缺肥料的果树,然后在果树能吸收到而又不伤及根茎的地方挖一个泥穴,而泥穴的大小要适中,不能过大,也不能过细,务求蹲在上面要舒适。
挖好穴,添贵会点上一根烟,然后是把裤子脱掉挂到树杈上,然后慢慢蹲下,对正那个穴就开始办事。每当这个时候,就是夏添贵一天当中最为舒心写意的时刻,他会闭着眼睛去享受那一刻一秒。办完事之后,他会给那个泥穴填上泥土,做好事后环保工作。
办完私事的夏添贵心情舒畅,通常会唱着粤曲《胡不归之慰妻》从山岗上面走回猪场。
添贵叼着烟,开了大门锁,然后就泡了一壶茶,拧开收音机,一天的工作又拉开了序幕。
添贵饮了口茶,鼻子像猎狗那样子的嗅了几下,发觉有一股臭味从猪场内传出来。这种臭味又腥又臭,类似于什么动物的尸体腐烂所发出来的。这时大炮林刚好赶头公猪出来散步。添贵就问:“大林哥,怎么里面这么臭,是不是有死猪没处理好?”大炮林就说:“猪场这两天很平静,没有出现死亡病例。”
添贵心里面就想:既然没有死猪,那难道是死人?添贵想到这,背门一阵发凉。离这里住最近的就是管蚯蚓养殖场的大学生杜远了,难道是他,我嗟,不会吧,他还这么年轻,不会的。
添贵就问大炮林这几天有没有见过养蚯蚓的杜远?
大炮林挠挠头,说你这问我真的是有几日没有碰见过这六七头了。添贵你怎么会这样子问我的?
添贵就指指鼻子,说你没有闻到一股臭味从蚯蚓场那边传来吗?会不会是那个杜远瓜了……
大炮林就说你是保安,应该进去查个究竟然后向上级汇报才合手续啊。贵添就说自己胆子小,不敢去,要大炮林作伴才敢进去。
大炮林就先把公猪放去山边吃草饮山泉水,然后就提起大烟斗在前面引路,一步一步靠近蚯蚓场傍边那个房子,大声叫:“杜远,杜远!”
叫了几声没有人回应,添贵的额头开始冒汗,预料到有事故发生了。但大炮林不竟是出过省城见过世面的人,他从地上捡起几块碎瓦片扔了过那房子顶上,当扔到第三块的时候,那个管蚯蚓的大学生杜远就只穿了条裤衩走出来了,耳朵还戴着耳机。只见他一出门就大声问:“发生什么事?是不是有地震了?”
添贵见杜远没事,这才松了口气,说:“叫你这么多声都没有反应,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
杜远就说:“你没有看到我正戴着耳机吗?听六七咩,我死了?你死我都未死呀,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