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李氏兄妹将玉佩和在一起,脸上尽皆现出喜悦之色。要知道,这不仅关乎着这对兄妹未来的命运,也是他们的一桩心事。如今事情已了,独剩轻松。
“恭喜你们兄妹相认。”单卓坤笑着拿起酒坛,边分别在酒碗里续上酒,边笑着招呼道,“来,咱们为了这件事,今天一定要好好的大醉一场。”
尉迟宝林连忙点头附和:“上仙说得没错,咱们今天是得好好的庆贺一下。芷风姑娘,不,芷风公主,你要是不嫌弃,就坐我旁边吧。”
李芷风笑着向尉迟宝林摇了摇头,用手指着单卓坤,“不,我要坐到他旁边。”
此言一出,众人均有些错愕,这芷风姑娘难道是在暗示单卓坤什么吗?明明方才李元昌坐在那里,而尉迟宝林的身边还余下了一张空位。可现在李芷风却偏偏要和李元昌调换位置,这样的作法又代表了什么呢?
“好,妹妹高兴坐在那里便坐在那里,王兄正好想与宝林兄一同喝酒。”李元昌见众人皆用探寻的目光看着李芷风,便主动为其解围。
“对,我也正想与元昌兄喝酒。”尉迟宝林爽朗大笑,他侧头看向单卓坤,打趣道,“上仙,可要好好的把持住你的修为,千万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哦。”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又一次抚掌大笑,神色中满是得意。
单卓坤用余光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李芷风,脸上也不禁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心中却生出了一丝莫可名状的期许和甜蜜。
也许是飒女也喜欢自己所以才会这样的吧
尽管心里这样想着,表面却仍装作茫然的样子,故意说道:
“尉迟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本上仙怎么一点儿都听不明白。”
尉迟宝林先看了李元昌一眼,继而又打趣道:“上仙是聪明人,只要用心体会,自然明白宝林的意思。”
李芷风见尉迟宝林的话说得越来越明显,不禁心中极为羞恼,抢先道:“尉迟将军,你可是铁骨铮铮的沙场男儿,怎么可以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兄长,你还不快去管教好他,由着他在此处乱说。”
李元昌见妹妹脸色晕红,心知其定然是恼了,便连忙阻止道:“今日乃是本王与芷风相认的重要日子,你们这一来一回的斗嘴也差不多了,还是言归正传吧。鄂国公,当年究竟是怎样的情形,为何本王与母亲、妹妹会分开?”
尉迟恭听李元昌将话头引入正题,连忙道:“本公要恭喜汉王与芷风公主兄妹团圆,你等有所不知,这么多年来,此事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如今终于可以卸下了。”
原来李氏兄妹的胭脂玉佩乃是甘家的祖传之宝,当年被迫分离时,甘凌素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将其碎成了两半,按照阴阳的方法分别藏在了李氏兄妹的身边。而就在甘凌素母女失踪后,有很长时间,尉迟恭都暗中奉着李渊的命令对他们的下落进行探访,只可惜却一直杳无音讯。故此那日当长相酷似甘凌素的李芷风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才会表现得如此震惊。
在完完整整的讲述完当年的事情后,尉迟恭又看向了坐在自己面前,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李芷风,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芷风姑娘,若依本公看,当年你与甘夫人虽是吃了很多的苦,但毕竟事出有因。况且,这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也的确应该前往长安与父亲相认,与其共享天伦之乐,你说呢?”
尉迟恭说完后,其他人却并没有迅速的接过话头,而是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李芷风,期待着她的回答。
李芷风低着头,此刻她只觉得水榭里很热,就像是熊熊烈火般将她整个人紧紧包围住,由内而外的炙烤着,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随着记忆的萌生,往昔的情景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小时候,由于没有父亲,她无数次的受到欺负,每次母亲都会用那双温暖的手将她抱起来,轻轻的擦去脸上的泪水,笑着说道:
“芷风乖,不要怕,无论什么时候都一定要坚强。”
那个时候,她并不懂得亲情的意义,只是在朦胧的羡慕着其他的小伙伴都有父亲的陪伴,于是便也无数次不厌其烦的缠着母亲,向她要父亲。每当这时,母亲便的目光便会变得惆怅绵长,在轻叹一声后,用一种近乎悲凉的声音告诉她,父亲在长安。
长安,那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为何父亲要在那里,却从不肯来看自己?
也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长安这两个字在李芷风的心中成为了无法抹去的记忆。尽管不知道两地相隔有多远,但她却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等有朝一日,她一定会前去长安,与父亲相认。
然而还没有等她来得及实现这个夙愿,母亲便早早过世了。记得那天埋葬完母亲后,她独自一个人在雨中跪在母亲坟头良久。
“娘,你放心,我总有一日会去长安找那个人问个明白,定然要他将这么多年所欠下的债全部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