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尽是敌人的尸体,东倒西歪,清一色的黑袍,约莫有上百人。
“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看上去都经历过一定程度的训练。”
谢胜万看着慢慢走来的顾南逢,问道。
“不知道。”
谢胜万疑惑地看向顾南逢。
这时候少年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不过马上就能知道了。”
少年俯身下去,依次割开了这些黑袍人的右肩衣袖,借着清寒的月光,他看清了,这些人的右肩上都刺有半弦月的刺青。
顾南逢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这下子很多事情就能确定了。
顾南逢走到谢胜万身边,看着这位刺客山堂的阁主,缓缓说道:“确认完了,他们都来自一个名为‘破军’的组织,根据记载,这个组织已经暗中存在了数百年,数百年间净做些损人不利己的勾当。但是看这些人的样子,估计在组织里的地位相当低啊。”
谢胜万淡淡地说道:“毕竟全都是被派来送死的。”
他们发现几个特意没杀的已经自己断了生路,这群人对自己还真狠。
“你怎么会刚好发现他们,又能那么及时地传信?”
谢胜万问道,要不是顾南逢的鸟鸣声及时提醒了他们,那么即使这群人本身不是什么精英杀手,他们也不一定能做到全员无损。
“因为我一直监视着这附近啊。我这个人,对这种事情最在行了,最晓得阴暗的老鼠喜欢在什么时候咬人。所以他们的动静我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难怪。看来我们不仅是一队奇兵,甚至已经做了一次诱饵。”
顾南逢脸色有些尴尬。
谢胜万拍了拍顾南逢的肩,随即说道:“不过没关系,既然我们接了这个任务,就不会有怨言。你这样的年轻人,我是很欣赏的。”
顾南逢收起匕首,望向浔阳城,过了很久之后,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说道:“那么咱们这就进城喽,这群老鼠已经先咬了咱们一口,咱们也得去他们的耗子窝里放把火不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不还点什么岂不是太没礼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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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高楼内有九人。
身边摆了一道铁马符的人敲了几下桌面,说道:“按照时间推算,估计城外已经交手完了,这是头领送给他们的第一批饵,看来是已经咬钩了。现在他们应该要进城了吧,以为自己已经掌控住了局面,要给咱们来个下马威。”
观月不解地问道:“头儿为什么要送几十条性命过去?我不理解,既然现在我们已经是这么个相互对峙的局面,就算那几十人不值钱,也没必要非得送给对方啊。难道只是为了示威?”
那人回答道:“是一个方面,头领就是这么个人啊,从以前到现在,这么久了你也应该知道,她就是要和顾千秋掰手腕,喜欢做些不可理喻的行为,展现些难得的嚣张跋扈。而且这事儿估计也就是个添头,要是有人因此沾沾自喜,陷入判断的误区,对咱们来说就是个意外的惊喜。”
“顾千秋会判断失误?”
“不不,说的不是他。楼船这个大个庞然大物,总得靠很多人运转吧,比如现在城外负责接应的人,如果是某个火候不到家的半吊子,因为那半弦月的刺青而得意忘形了,可是得吃大亏的。”
那人看了眼观月,继续说道:“就以这件事情为开端,咱们破军可是对楼船宣战了。他们不是暗中聚集了很多人?现在说不定就在刨咱们的老底呢。头儿这么大摇大摆地扔出去几十人,可不就是摆明了立场?开战了,过去二十年咱们什么动静也没有,他们估计忘了疼。”
观月握紧了手中的剑。
破军和楼船争斗了数百年,总得有一个结果。
他看向远处的玉兰楼。
“头儿不让咱们出手,我还是不大放心。十方俱诚的长生修为到底有没有水分?”
“这就得问他了。”
他朝先前身前摆放游龙牌的人努了努嘴。
身负游龙牌,他之后的任务,是折断天下所有武夫的脊梁,将一个完整武林打落的暮气沉沉。他没有理会观月。
但其他几人貌似也对这个问题感兴趣,都投来询问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