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做的？”</P>

魏嬿婉是无法接受春婵离去的，如今没有消息，也不能证明人没了，至于进忠……</P>

进忠抚上她的面颊，笑吟吟地说道</P>

“这事儿还要多谢主儿啊，您日日为那个丫头梳妆打扮，竟没察觉…昨日的口脂，格外好颜色吗？”</P>

魏嬿婉身子一软，瘫坐在软榻上，眼睛没有了焦距，恍若失了魂。</P>

进忠这才发觉到不对，他平日的确嫉妒那个春婵，处处得到她的偏爱，但他也不是非解决她不可，可那日春婵被皇后的人抓了，还待了一日。</P>

他实在无法相信她什么都没说，虽然魏嬿婉跟他说过，春婵不会说什么，更不会出卖他们，可是他不能赌啊，如今箭在弦上，不能有丝毫的差错……</P>

进忠知道她看中那个大宫女，此时内心不好受，只能收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轻声解释道：</P>

“知道主儿您舍不得，所以奴才动手，关于主儿与十三阿哥的前程，您可别钻了牛角尖……因小失大啊～”</P>

魏嬿婉此时听不到任何声音，脑子里满是自己为春婵涂上口脂的场景，又一帧一帧回放她娇软可爱地向自己撒娇的样子。</P>

她们相识十年，她十六岁遇到十二岁的她，受人欺负后，是她借用管事嬷嬷的关系来保护她。</P>

后来她决心走出四执库，去闯一闯，多些赏钱，可她们还是日日都要相见。</P>

她记得她在夜晚露出那副倾城绝貌，月光下美得惊人。</P>

她记得她在花房干活到深夜没有去赴约，她着急忙慌地找来同她一起搬花掊土。</P>

她记得她在启祥宫受尽折磨，偏体凌伤，是她每月拿出自己的月奉托嬷嬷从宫外弄来名医的药膏，哭唧唧地为自己上药的样子。</P>

在自己绝望难过的时候，拉自己到四执库的大槐树后面躲起来跳舞给自己看，唱歌给自己听。</P>

当时只觉得月光下的她一舞倾城，惊惑人心。</P>

后来才知道，这舞蹈和歌曲都是她那个禽兽父寻人教的，只是为了把她卖个高价。</P>

那些从前在凌云彻身上留下的遗憾，每个身影都是她，现在，那个自年少起就要一直陪着她的姑娘，被人杀死了，而且自己也算帮凶……</P>

心下闷痛至极，无法呼吸，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随后一颗颗硕大的泪珠无意识地夺眶而出。</P>

……</P>

进忠这下真慌了，因为他从未看见过魏嬿婉这般失神落泪的绝望模样，就连当初在启祥宫被日夜折磨，她眼睛里拥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P>

可现在……脆弱得一碰就碎魏嬿婉让进忠也失神得抬起手，以往对他的眼神里，有厌恶，忌惮，恭维，警告，她还是头一次在自己面前如此地……暴露自己真实情绪…</P>

还没等手触碰到，魏嬿婉愣愣地开了口：</P>

“我跟你说了，她…什么都不知道…”</P>

语气冷的刺骨，平静得令人发慌，进忠不由得缩了缩身子，扯起嘴角解释道：</P>

“主儿，另可错杀，不能放……”</P>

“额……额……”</P>

剩下的话进忠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魏嬿婉封了喉。</P>

魏嬿婉手持原本在头上的粗长的金钗，狠狠地刺入进忠的脖子，鲜血喷洒到她姣好的脸上，变得越来越冷…</P>

进忠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却只发出闷哼的叫声，温热的血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体里流出。</P>

他伸出手覆上那只拿着金钗的手，一脸不甘，直到鲜血把两只交叠的手沾满……</P>

魏嬿婉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并无过多的害怕，只有报仇的快感，想到那个柔弱的女孩子现在可能已经离她而去，她就觉得这个死法是便宜这个狗奴才了……</P>

于是猛地抽出金钗，进忠被迫倒在她面前，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她，妄图找到一点后悔的痕迹，可是下一秒</P>

魏嬿婉僵硬地走到旁边跪下，发疯似的把金钗一下一下刺入进忠的身体，每一次都用尽全部力气，脸上的血越来越多，神情却没有一丝放松…</P>

直到手下的人没有了生气……</P>

魏嬿婉站起身，甩掉手上的金钗，低眸斜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随后目向虚空，喃喃道：</P>

“她什么都不知道…”</P>

为什么？连我唯一的温暖也要夺走？</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