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师潼生气把秦威调去了看不到的外围做护卫。</P>
后没几日褚师御过世，褚师潼迫不及待发动兵变，百官面前被戳穿身份，众臣纷纷倒戈向褚师绚，褚师潼及其当时身旁所有护卫以大逆不道谋反罪被全部拿下。</P>
在狱中时，褚师潼听说秦威带兵包围了整座地牢来救她，但似乎在众人得知她是女儿身之后，连手下的士兵都开始了反叛。</P>
出了内贼，秦威救人不成，反因重伤而死。</P>
褚师潼回想起这件事，忽然想起了秦威那句话。</P>
——您离不开我</P>
好似确实有所因果。</P>
若是逼宫那日秦威在，褚师潼还有一丝可能离开。</P>
但褚师潼不愿相信。</P>
若是信了，岂不是说明她想要那个位置，就真的离不开秦威的帮助？</P>
她在朝中费尽心机才一步步走到那日，怎么甘愿承认即将登上天下至尊之位的自己需要一个奴隶的帮助。</P>
不过一条狗而已，又不是千军万马，凭什么值得她低头。</P>
可......想起秦威说出那句话时坚定的神色。</P>
褚师潼心中的火气和委屈就伴随着铺天盖地席卷。</P>
直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火气，她抄起一旁桌上的茶杯狠狠扔了出去。</P>
“你做梦！本王才不需要！”</P>
“嘭——”</P>
瓷器的碎裂声连连炸响。</P>
伴随着的，是褚师潼从未有过的，仿佛困兽一般发泄的狂怒。</P>
“没有你！本王照样可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P>
守夜的碧水吓了一跳，她连忙进屋查看，只看到地上碎裂的瓷片。</P>
“殿下！殿下您没事吧？您是不是梦魇了？”</P>
褚师潼听到碧水的声音，好似神智才从过往的回忆中被拉扯出来。</P>
她喘着气，好似噩梦惊醒。</P>
看着一地狼藉，心中说不出的悲愤化作酸意弥漫鼻尖。</P>
手狠狠拧了拧胳膊上的肉才将前世失败的事当做窝囊气咽下。</P>
“无事。”</P>
褚师潼沉了口气，语气干哑疲惫道：“做噩梦了，你先下去吧，明日再收拾。”</P>
“是。”</P>
碧水临走之前，犹豫的在屏风后停留了许久，才小声说道：“殿下，那个叫「秦威」的人季大哥已经派人去找了，听说这次派了上千个人去各州搜查，殿下放心，一定会找到的。”</P>
“知道了，下去吧。”</P>
碧水走后，殿内再次陷入了沉寂的黑暗。</P>
无尽的压抑中，良久才传来一声无奈而疲惫的叹息。</P>
“是我错了，快出来吧......”</P>
时至今日。</P>
她才终于承认了自己当初过火的试探错了。</P>
......</P>
直到清晨，雨声渐渐变小，褚师潼才蹙着眉沉沉睡去。</P>
得了休沐特许，也因为昨日睡的比较晚，一直睡到了中午才起。</P>
还是被碧水喊醒的。</P>
“殿下快些起来吧，小侯爷和司世子都在前厅等着了。”</P>
褚师潼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想起昨日因为褚师凡被褚师御下旨奉命带兵出征之事，从朝中回来就特意送了请帖去长公主府。</P>
她现在是不知道怎么见长公主。</P>
因为长公主当初要求她斩草除根，递请帖的时候，褚师潼并未这般做。</P>
现在好了，褚师枫瞎了，全京城都以为这件事是褚师潼做的，褚师潼倒好去见长公主了。</P>
至于司景离......不知道他为何跟褚师凡一起来了。</P>
褚师潼揉着眼睛，任凭碧水扶着起来更衣。</P>
“堂兄从哪里来？”</P>
“从宫里来，今儿小侯爷被传进宫，陛下下旨让小侯爷带兵出征，还给小侯爷定了封号呢，赐了「定德」二字。”</P>
看来是躲不过了，旨已经接了，收回是不可能的。</P>
抗旨不遵，死路一条，只能去了。</P>
褚师潼眼都睁不开，听到这封号多少明白了些什么。</P>
长公主的封号是「文德」，褚师凡的封号是「定德」，看来褚师御现在对长公主有了嫌隙，否则褚师凡作为武将出身，怎么可能用这两个字。</P>
怪不得褚师御让褚师凡前去，看来也跟长公主最近的动向有关。</P>
或许是觉得自己跟长公主走的太近，褚师枫之事长公主也多少有参与其中。</P>
“让季书去查一下最近长公主府的动向。”</P>
“是。”</P>
待褚师潼沐浴更衣完，已经过了四分之一个时辰了。</P>
她一身黑衣如常踏进前厅，照常听到褚师凡和司景离在斗嘴。</P>
“你也真是话多，堂堂侯爷还管人家几时起，官儿还没当上，权职倒是学会滥用了。”</P>
这话是司景离说的，且语气里充满了嫌弃。</P>
褚师潼无奈笑笑，估计是褚师凡坐不住了抱怨几句让司景离听着了。</P>
褚师凡撇嘴解释道：“我就是说一说， 世子殿下你说话真难听，什么叫官儿还没当上，我去战场还能不立功？你当小爷这一身本事是吓唬人的呀？我上了战场第一个往前冲，等我赢得一身战功回来娶媳妇的时候，世子殿下你可别说些子什么膈应人的话，听得人牙酸。”</P>
“本世子穷疯了才酸你。”</P>
司景离的话里透着点莫名的优越感，道：“本世子在媳妇面前不可能像你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怂的像个鹌鹑。”</P>
褚师凡被怼成了哑巴，憋屈的不行。</P>
抬眼看到褚师潼进来了，眼前一亮，跟看见救世主似的，赶紧上前诉苦。</P>
“小七呀，你可终于来了啊，你再不来我可要被世子殿下骂成哑巴了呀！”</P>
褚师潼笑笑，看了司景离一眼：“世子殿下才不是那样的人，堂兄莫要夸大其词。”</P>
司景离依旧一身红衣，鲜艳似火，如同他本人，俊美明艳，矜贵之气一览无遗，无论什么时候看到，都有种对完美之物心生向往的感觉。</P>
只是他却没有平日里那般反驳褚师凡的意思。</P>
望着褚师潼，眼神有些犹豫，欲言又止般。</P>
褚师潼察觉他有些不对劲，但什么也没说，也没问。</P>
想跟司景离说话，都是在褚师凡走了之后的事。</P>
碧水着人送了午膳上来。</P>
褚师凡瞧着满桌的饭菜，欣喜之色流露于表。</P>
“小七，你这儿的兔子饭终于变成满汉全席了。”</P>
“这就满汉全席了？”</P>
褚师潼轻笑道：“我早就不吃兔子饭了，这些都是米其林的新品，堂兄应该经常吃吧。”</P>
“没。”</P>
褚师凡的筷子根本停不下来，紧吃着还说：“我一直在军营里，好久都没吃这么好的饭菜了，刚回家得知你给我送了帖子赶紧就过来了，一会儿吃了饭又要回军营，可得在你这儿多吃点，不然下次吃这么好的饭菜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P>
褚师潼知道此事无法挽回，只得叹了口气，道：“堂兄，你带兵出征之事，姑母怎么说？”</P>
褚师凡顿了顿，有些莫名其妙的说：“怎么说？还能怎么说？自然是支持啊，男子汉大丈夫成家立业，母亲都支持我去军营了，自然也支持我带兵出征啊。”</P>
褚师潼的眸子无端深邃了些，她心不在焉的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有意无意的问。</P>
“那堂兄觉得此次前去，战事大约多久起？胜算又有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