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出如此阴暗狠毒的计策，褚师潼几乎想也不想便知道了对方是谁。</P>
但褚师潼并不理解，因为之前如霜偷听到了他和荣王府庶女的好事将近，按理来说从这之后他跟荣王府的关系也更加密切，为何这时候要对司景离下手？难道这不是变相的在削弱自己未来的势力？</P>
还是说庶女那件事并没有谈妥？所以才想着得不到就毁掉用这种办法阻拦荣王府的稳固？</P>
褚师潼没有时间考虑这么多，这件事既然发生了，必定是要有个解决办法的。</P>
她起身披上外衣，正要匆匆前去觐见，却又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动作忽的停下。</P>
“知道了，你下去吧，先去给我找一支弓箭。”</P>
“是。”</P>
如霜退下，褚师潼喊碧水进屋拿了身规矩些的衣服。</P>
碧水才要拿着衣服帮她穿上，褚师潼却摆了摆手拒绝了。</P>
碧水不明白褚师潼的意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P>
褚师潼等了不到一会儿，如霜便带回来了一支弓箭。</P>
褚师潼拉开里衣的领口，露出自己的左肩，道：“今天或许要委屈你一下。”</P>
如霜和碧水皆是一脸懵。</P>
褚师潼继续道：“过来，把弓箭插进我的肩膀里。”</P>
碧水瞬间慌乱道：“殿下！万万不可啊！”</P>
如霜也直接跪地道：“影卫是不能伤害主子的，请殿下三思。”</P>
“若非我自己无法做到，我也不会让你来。”</P>
褚师潼心意已决，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算着时间应该也快到了，忍不住催促道：“少废话，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P>
如霜拿着弓箭，半天不肯动弹，也不说话。</P>
褚师潼催不动她，只好上前两步抢过弓箭，在动手的前一刻犹豫了一瞬。</P>
用右手插进左肩的话从方向角度来讲容易被发现，褚师潼绝不可能百密一疏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所以又扯来一根绳子把弓箭固定在墙上，看着角度差不多了，便对着弓箭狠狠撞了上去。</P>
弓箭锐利的刺破血肉穿透肩膀的声音在这漫长的夜里听的人背脊发凉。</P>
碧水吓得捂住了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P>
如霜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她不知褚师潼到底想做什么，但她知道，褚师潼从不会无缘无故的做什么。</P>
鲜血瞬间满溢，从肩头止不住的往下流雪白的里衣顷刻间被染得鲜红。</P>
褚师潼脸色苍白，额头布满汗珠，忍着肩头的疼痛，道：“碧水，去找东西给本皇子包扎，切记不要惊动任何太医，也不要让任何人得知这件事。”</P>
碧水立刻按着褚师潼的吩咐去了。</P>
褚师潼忍痛掰断了弓箭，步伐艰难的走到了榻上。</P>
在没有医药的情况下把弓箭拔出来，血会流不止，所以只能等碧水带来了药物再说。</P>
如霜怔愣的看着褚师潼的动作，能感觉到褚师潼因为忍痛加重的呼吸声，但自始至终除此之外，褚师潼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P>
能如此狠心伤害自己，又能如此忍耐疼痛的处理箭矢，如霜一时间竟感觉自己面前的褚师潼实在是太过心思深沉。</P>
她才十四岁，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P>
褚师潼的手紧紧抓着桌子，肩膀的剧痛仿佛烈火在燃烧，每分每秒都难以忍耐。</P>
但眼下因为有事要做，所以只能忍耐。</P>
“如霜。”</P>
听到褚师潼在喊自己，如霜立刻上前。</P>
“殿下。”</P>
褚师潼道：“一会儿去了父皇面前，我会提起你之事，不过不会完全说实情，我需要你说谎，你可能做到？”</P>
如霜沉默片刻，暗影阁曾有明确的死规，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说谎。</P>
可看到褚师潼如今这般，鬼使神差的，如霜点了点头。</P>
褚师潼笑了一声，声音都虚弱了很多。</P>
“那就好，你要说狩猎日那天，你被我派去保护司世子了，所以我中了一箭。”</P>
如霜没有说话。</P>
褚师潼继续道：“其他的你就实话实说，包括你被本皇子派去保护司世子这件事。”</P>
如霜道：“可是殿下，暗卫不算是人，陛下想来不会把属下说的话当真。”</P>
话虽难听，但事实确实如此。</P>
除了皇帝身旁的暗卫，其余的暗卫在任何事情里都不会被当成证人，也无法证明任何事，因为暗卫本身的存在是一种效忠行为，所以他们的所见所闻都可能是被主子提前安排过的，所以不算。</P>
“我知道。”褚师潼道：“但你是影卫，父皇表面如何不信，但心里还是会被你的话影响，退一步来说就算你不是影卫，父皇也不会相信，他只相信自己调查过的事，我要的就是你在他面前警醒那么一句。”</P>
越是多疑的人，越是容易被某个人的某句话影响。</P>
碧水带了医药箱过来给褚师潼包扎，褚师潼特意把伤口绑紧，把血止住。</P>
褚师潼束好了伤口，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P>
因为失血脸色有些苍白，褚师潼让碧水给自己找了些胭脂粉扑在了脸上，还抹了淡淡的口脂，好在看上去的时候有些气色。</P>
随着院门被敲响，碧水去开门。</P>
毫不意外的从王泽旭派来的小太监嘴里得知了司景离和朝阳郡主的事。</P>
褚师凡也还没睡听到动静就醒了过来。</P>
褚师潼等褚师凡过来找自己的时候才假装刚收拾好的样子准备出门。</P>
“小七！你这是要去勤政苑吗？我们一起。”</P>
褚师凡脸上的神色才是正常人刚得知这件事的样子，慌乱又懵。</P>
褚师潼道：“正是，堂兄和我一起去吧。”</P>
“好。”</P>
两人一路到了勤政苑门口，正好遇到褚师绚。</P>
看褚师绚的穿着，应该也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衣服换的甚至比褚师潼还要 体面一些。</P>
狭路相逢，褚师潼率先开了口。</P>
“皇兄。”</P>
“嗯。”褚师绚道：“小七和阿凡也是因为司世子的事前来的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