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奴强撑着双臂从地上狼狈爬起，撩开脸上散落下的长发，道：“她是何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P>
季书冷笑，“乐极，若非知你双目失明，我定会打烂你的嘴。”</P>
狸奴察觉到了什么，瞬间警觉起来。</P>
她虽可以靠着其他感知如同正常人一样活着，可她终究还是看不见的，这种事体现在评判在只能肉眼可见的事物时，格外的突出。</P>
“她是什么人？”</P>
能让前朝太子玄长寂放低姿态这般尽心之人，定然跟那个人有着莫大的关系。</P>
季书负手而立，目光深远道：“若我猜测无错，她应该是阿柒之女。”</P>
狸奴脸色骤变，“怎么可能！？阿柒早就死了！”</P>
季书道：“这件事还需慢慢调查，无法直接确定结果，不过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她与阿柒的相貌几乎有七八分相像，当初我见到她一眼便认了出来，想来这么多年她女扮男装也是逼不得已。”</P>
狸奴死死攥着衣角，不敢置信所听到的一切。</P>
季书问道：“若她真是阿柒之女，你可愿为她尽忠效力？”</P>
“呵呵。”狸奴咬牙狞笑，“若她真是，护她是我生来的职责，不过我定要先杀了褚师族的狗皇帝！竟私下干出这等肮脏之事！”</P>
季书垂眸，平息了几分气息，道：“如此，在府中慢慢等我消息，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去查，王爷相貌如此招摇，若是被以前见过阿柒之人看到，定会牵扯出事。”</P>
“怕什么？褚师家族的人胆小如狗，谋朝篡位后竟不惜杀光所有臣子，血洗朝廷，想来早就算好了会有今日。”</P>
“此事急不来，牵扯的时间太长了，北青朝代建立虽然不足三十年，但前任北青王下手太狠，几乎将曾经阿柒存在所有的痕迹全部抹去，除了群玉楼……”</P>
“群玉楼既然在，那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P>
原本对生活并无半分念头的狸奴，今时今日，竟又重燃起浑身的热血。</P>
也是到了这般境地，狸奴才明白当初故人说过的一句话。</P>
“所有真相都是不堪的，因为人性本就不堪。”</P>
……</P>
王泽旭漏夜前来之时，褚师潼正躺在院中的摇椅上乘凉。</P>
这摇椅是从清凉山庄特意带回来的，躺着确实舒服。</P>
“殿下，王公公来了。”</P>
“嗯，请他进来吧。”</P>
王泽旭难得换了身常服，手中去了浮尘和头上的官帽，身长玉立之感，气度开平之姿，丝毫无宦官之风。</P>
褚师潼起身请王泽旭坐下，道：“王公公来的时间倒是不早。”</P>
“柒王殿下。”</P>
王泽旭礼貌笑笑，入座身前。</P>
“京城人多眼杂，不得已才这个时候叨扰殿下。”</P>
褚师潼道：“自是可以理解。”</P>
说实在的，褚师潼不知道王泽旭过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两人之前私下里也见过，只不过那时商讨的都是这宫里的事，如今后宫还算安稳，职位也无太大变动，实在不知有何要谈的。</P>
王泽旭喝了口茶，道：“想来柒王殿下也等了许久，茶都已经凉了。”</P>
“天气热了，这是专门为王公公泡上的一壶冷萃龙井，听说是米其林的新招牌，我尝着还不错，所以也想请公公试试。”</P>
“如此。”王泽旭道：“倒是我误解王爷了。”</P>
他又喝了一口，察觉出茶中确实是有冰，这才放下茶杯说道：“这茶确实比煮的甘甜爽口，确实清凉。”</P>
“公公喜欢就好。”</P>
褚师潼躺在摇椅上，王泽旭不着急，她自然也是不着急的。</P>
王泽旭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P>
“柒王殿下，不瞒您说，这次我来……是有一事相求。”</P>
“你说呗。”</P>
王泽旭这个人也是稀罕，鲜少有人和褚师潼来往两年都保持这般距离，也不算完全因为利益，但又互相保持着无事不联系的关系，上下矛盾。</P>
王泽旭面露难色道：“是这样，我有一侄子身在远京的清水县城里，前些日子给我来信，想在京城某个一官半职，我比较身处后宫帮不到，所以想着或许殿下有什么办法。”</P>
褚师潼实话实说道：“京城的一官半职可不比别处，若是没什么真本事，恐怕给了也受不住。”</P>
“这个我了解一些，我这侄子也无什么才能，也就一身蛮力说的出口，殿下给他安排一个粗活位置即可，好歹有个营生能照顾一家老小。”</P>
褚师潼这才明白，王泽旭的意思是不用安排入朝为官，给个朝廷编制内的营生即可。</P>
“也好，只是我这儿不缺人，安排进来也就守家护院，难说，不过京城知府那里应该可以安排进去。”</P>
“那就多谢殿下了。”</P>
——</P>
铃兰公主四次三番前去找褚师寒，刚开始褚师寒还十分抗拒，后来渐渐的也就麻了。</P>
铃兰公主在京不过半月，便已能随意进出寒王府了。</P>
褚师潼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倒是高兴，没想到铃兰公主办事效率这么高，若是褚师寒跟铃兰公主真成了，自己也省的在对褚师寒动什么手脚。</P>
前世褚师寒被褚师潼使坏，被赶去了贫瘠封地为王，说到底，褚师寒不过是抓了褚师潼手底下的人几次，并未真正对褚师潼做过什么。</P>
只是他性子公正死板，一有错处就抓着不放，褚师潼软硬皆施，死活无法令他动摇。</P>
若非曾在寺庙的祈愿树中见过褚师寒许愿的那张红纸，褚师潼还真觉不出褚师寒对帝位也是有想法的人。</P>
司寻欢被扔回荣王府之后，听说挖掉双眼的手法太过血腥，也不知伤到了哪里，险些成为瘫子。</P>
五月二十三，小满。</P>
西域使者返回了西域，准备和西域王商议一下联姻之事，铃兰公主留在了京城，美其名曰多和几位皇子相处一下，培养感情。</P>
而这一天恰好是云想容的生辰，后宫嫔妃的生辰臣子无需参加，只有些许的王亲贵族可以进入后宫参加生辰宴。</P>
褚师潼作为云想容的亲生子，即便不愿，也要前去露华宫参加。</P>
前两年每逢这个时候褚师潼都是咬着牙进的宫，装模作样假笑一整天再离开。</P>
云想容这两年也消停的很，因为褚师潼之前的功劳，她晋升为妃之后也鲜少再犯褚师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