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就走了。</P>
出了门，却瞧见司景离在花园转角处等着自己呢。</P>
上来就没好性子的质问：“你为何吓唬他，你若是不吓唬他，他不跟本世子道歉，本世子早就让人打烂他的嘴了，这下好了，他道歉了本世子还怎么让人动手。”</P>
褚师潼道：“世子殿下，我如此做，只不过是不想让世子殿下落得一个残暴的名声。”</P>
司景离沉默之后再沉默。</P>
表情不自然的说：“本世子的事，才不要你管。”</P>
褚师潼垂眸，装作谨小慎微的伤心样子说：“若是世子殿下不喜欢，那下次我就不多管闲事了。”</P>
司景离见此，心里无端产生几分罪恶感，好像有种自己不识好人心的感觉，道：“本世子也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是气你不让我罚他罢了。”</P>
“是我唐突了，下次我就不替世子殿下说这些了。”褚师潼话锋一转，问：“昨日送去的那套面偶娃娃世子殿下可还喜欢？”</P>
司景离不敢对上褚师潼的视线，道：“还好，不过模样新奇一些，称不上喜不喜欢，本世子都有一堆了。”</P>
“世子殿下不嫌弃就好。”</P>
实际上，司景离岂止不嫌弃，他简直爱不释手。</P>
他也不知道褚师潼上哪里找来的如此精致漂亮的面偶娃娃，一套整整十八个，现在已经在司景离最华丽的柜子上展示了，还不许下人擦拭，生怕弄坏了。</P>
想起褚师潼好心帮自己却被自己数落一顿，他心里就更不好受。</P>
褚师潼这次答应以后不再多管司景离闲事了，但事实压根不是这样。</P>
下次，褚师潼还管。</P>
司景离刚开始还不爽的说几句，后来发现有褚师潼在，上前找不快的人少了很多，他也就慢慢习惯褚师潼挡在自己前面的样子了。</P>
好像是温柔平易近人的带着微笑，但对起外人的态度简直是笑里藏刀一般，有人敢阴阳怪气他司景离，下一秒褚师潼就能怼的人家面红耳赤的道歉。</P>
司景离在不知不觉中，也习惯了褚师潼的存在。</P>
褚师潼眼睁睁看着梦里的自己。</P>
无声无息的摸遍了他所有的嗜好习惯，入侵了他的生活。</P>
知道他爱吃什么，不吃什么，什么样的可以入口，什么样的要扔三里远。</P>
知道他有饥饱痨，为他求遍天下名医，出门游玩随身都带着糖块。</P>
知道他喜爱衣物首饰，就暗中使劲儿赚钱，变着法的给他送去新奇好看的布料，金银珠宝。</P>
新奇的小玩意儿，好吃的小零食，十分稀有的话本子，司景离喜欢什么，褚师潼就给他送什么。</P>
司景离硬生生习惯了褚师潼在身边，甚至几天不见心情还会十分的烦躁。</P>
两人的关系也从最开始的朋友，变质成为了一种奇怪的亲密。</P>
他们相伴的时间不长不短。</P>
十五岁相识，二十岁荣王府衰败。</P>
仅仅五年罢了。</P>
对当时的褚师潼来说，五年并不算什么，只要目的能达到，让她演一辈子也不算什么。</P>
只是如今作为梦境的旁观者，褚师潼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人竟相伴了如此之久。</P>
二十岁这一年，荣王因罪下狱，褫夺王位。</P>
司景离因为是镇国侯的外孙，硬生生一点儿牵连也没受，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住，丢了个世子称号。</P>
京城人人嘲笑司景离，曾经傲的不可一世，如今家中落败，换的一个这样的结局。</P>
褚师御为了防止司景离暗中去泉州，一直派人监视着他的住宅。</P>
两人最后的一次见面，是因为褚师潼想拿到荣王府仓库中，一卷已经失传的经书手稿。</P>
那时离荣王府抄家不过只剩一天，也不知当初的褚师潼是怎么狠下心的，在人家抄家前一天过去要东西。</P>
荣王府没了曾经的辉煌，空寂的院落中，一个人影也没看到。</P>
褚师潼知道司景离在哪里，想也不用想，就找到了他。</P>
司景离见到褚师潼的时候，眼睛都红了。</P>
一直未曾明确过心意，却迟迟不肯娶妻的两个人，似乎也是在这一刻，感情终于定下了。</P>
司景离终于愿意接受，但褚师潼目的达到，只是为了一样物件，来他眼前做个戏罢了。</P>
司景离抱着褚师潼，眼泪不停的掉。</P>
梦境里的褚师潼，只是面无表情的哄着，那双冷漠的琉璃眸子没有丝毫的温度。</P>
“褚师潼......我只有你了，你不要离开我，我好害怕，有人监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身边一个人也没有......”</P>
“世子殿下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世子殿下身边的。”</P>
司景离把她抱得更紧了，反反复复，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P>
褚师潼哄了一会儿，没了耐心，问：“世子殿下，我记得你府上有卷南屏大师的手稿。”</P>
司景离擦了擦眼泪，满眼单纯的望着她。</P>
“你、你要吗？你要的话我这就去给你拿。”</P>
“我这里可能有些事会用到。”褚师潼说：“若是此手稿能利用得当，以后我在朝中地位更稳固些，你我的未来也会变得更加平稳。”</P>
梦境里褚师潼的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简直让现在的她想杀了当初的自己。</P>
司景离想也不想，直接把手稿取出来给了褚师潼。</P>
褚师潼本想拿完手稿就走，可司景离太粘人了，褚师潼或许是拿人手短，也或许是心中对司景离尚存一丝感情，所以一直陪他到深夜睡下，才离开。</P>
回去的时候，夜色都深了。</P>
褚师潼记得，前世也是这个时候，自己觉得陪伴司景离太浪费时间，司景离对自己也完全无用了，所以才下定决心，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