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是真轻笑,摇了摇头,打断了她,“不必,小姐留着自己温习。”紧接着他略略偏头,右眉微挑,状似思索,“那我们就来学习作。”</P>
“嗯嗯好。”话一出口裴乐之就满头黑线,她怎么一下子用上了现代敷衍大法。</P>
没办法,这沈夫子压迫感实在强,倒像自己比他还低一等来着。</P>
多年以后,想起这段师生经历,裴乐之还是觉得好笑,冥冥中一切自有暗示,只是彼时的她还不解其意罢了。</P>
〈〉</P>
这边裴乐之在和新夫子打照面,那边丹枞也没闲着。他正指挥着仆从打扫院落、翻新装饰,因为这沈夫子,会在裴府住上两月。只是原本说好的后日到,怎么突然提前来了,只身一人,连个仆从也不带。</P>
往来的仆从进进出出,无人敢在总管面前偷懒闲话。枕柯院安安静静却又忙忙碌碌,只有树枝上的麻雀一跳一跳,时不时翻覆出一些声响。</P>
丹枞想起什么,对手下的青榕吩咐了几句。只见青榕挥手示意,所有人都慢慢停下,迅速在院前站成几排。</P>
“我近日在府中,听闻了一些对方内侍的议论。”丹枞目光在众人中扫视一圈,继续道,“之前主母已经打过招呼,在此,我只想提醒诸位一句,位居人下而肆意揣测他人前路,即便不怕隔墙有耳,也不怕押注押错吗?”丹枞顿了顿道:“况且,方内侍在府中数十年,在场各位包括我,似乎没有谁比他在这府中待得更长吧?”</P>
见意思传达得差不多了,丹枞挥挥手,示意众人继续忙活,自己则向厨房走去,准备看看午膳布置得如何。</P>
路上,青榕跟在丹枞身侧,没忍住发问道:“丹哥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方内侍爱如何如何了,也管不住别人闲话他,自己行事那么不堪。”</P>
听到青榕的埋怨,丹枞停下脚步,回头道:“青榕觉得不该管?任人评判方内侍,惹得主母厌弃他,好将他赶出去?”</P>
“这又怪得了谁?”青榕仍是不满,“平日里总是趾高气扬,不就是出身官宦,那不也是罪臣之后。非要论等级,丹哥不是和他平起平坐,不,丹哥还比他身家清白,凭什么他那么不尊重人?”</P>
“他身逢巨变,自小又是先主君抚养长大,儿时一度和小姐作伴,性格傲点倒也能理解。之前有错,主母既罚了,这事就该翻篇。下人随意议论府中事,就是我的管束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