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怎么又在发呆。</P>
陆绮一靠近窗户,就看见了呆坐在地上的丹枞。平日最是讲礼仪的一个人,愣是随意席地而坐,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上还攥着一个灰不溜秋的……</P>
“嗯?哪儿收的荷包?”陆绮也不走正门,而是嬉皮笑脸地从窗户那儿翻进来,余光瞟了眼窗台上的轻浅脚印,他心中明了,笑道:“原来咱们小姐大半夜跑来偷香窃玉了,你看看你,是不是又假正经,把人给训跑了?”</P>
“可怜兄弟我陪着她骑马跑这一趟,说来就来,可累死我了!”说着陆绮凑近一瞅,碰了碰丹枞的胳膊,啧啧称奇道:“还真是并蒂莲,丹枞,你小子有前途啊!”</P>
耳边陆绮喋喋不休,丹枞斜睨他一眼,道:“说完了?你怎么没和她们一起?”</P>
“一起的啊,这不想着你,就找个由头回来了。”</P>
丹枞闻言微微皱眉:“此间路上未必安全,你赶紧去追上她们。”</P>
“嘿!”陆绮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昨日我要送你,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再说了,我瞧那春颂姑娘也有个二三功夫在身。”围着丹枞转了个圈,陆绮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平视丹枞道:“退一万步,她两个女子,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倒是说说你两个,又是怎么了。”</P>
暼见丹枞神色不虞,陆绮连忙改了口,解释道:“哎,说着玩儿的,我把她俩引去林叔那儿了,趁这个空档就来瞧瞧你。”</P>
听到陆绮这么说,丹枞神色略有缓和,陆绮只是嘴皮子混点,大小事还是拎得清。但转念想到裴乐之那句“偷偷来的”,丹枞复又皱起眉:“她本是偷偷过来,你把她引去林叔那儿,不是又给她找麻烦。”</P>
“好了时间有限,说正事儿。”陆绮知道丹枞又要寻他错处,赶紧岔开话题:“你还没问我怎么跟着她来了。”</P>
“不是主母让你做小姐的侍卫?”</P>
闻言陆绮笑了笑,不置可否:“小姐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得,知道你也不会问,还是哥哥我好心告诉你好了,今日我真是大开眼界,咱们小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P>
“她很好。”</P>
“嘁,别插嘴。我跟你讲,她今日说是乖乖去顾府赔罪,结果整了好大一出戏,又是把顾榴石的姘头赶跑,又是和顾榴石密谋退婚,哈哈哈哈!”</P>
陆绮想到了裴乐之走之前还讹了顾榴石一只醉鸭,不由大笑起来,壶天醉鸭的市面价可是八两,不懂顾榴石怎么肯五两卖给她,“她离开顾府的时候还顺走一只壶天醉鸭,这鸭子可是顾榴石的姘头拿来献情的,没想到被咱们小姐截胡,拿去主母跟前讨赏,一石二鸟,有点意思。”</P>
被提到的裴乐之此时冷不防打了个喷嚏,天知道,她当时确实没想着借这醉鸭恶心罗予青,只是想要带点什么,作为凭证,好取信于裴擒。</P>
毕竟,顾榴石还不值得她在女尊世界搞雌竞。</P>
“诶,按你的受宠程度,小姐没有偷留只鸭腿捎给你?”陆绮玩笑开得起劲儿,索性去夺丹枞手中的荷包玩,却被丹枞闪身避开。“什么宝贝,连看看都不许!”</P>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刚才说什么和离,丹枞眼神暗了暗:“她想了什么法子退婚?”</P>
“求人要有个求人的态度!”陆绮噘嘴。</P>
丹枞一记眼刀飞来,陆绮立马又闭上嘴,嘟囔道:“好好好,哥哥大发慈悲,给你细细道来。”</P>
另一头,裴乐之正在尴尬地回应林致的嘘寒问暖。本来只打算应付一二就走,没想到林致越说越是扯回以前的事,眼看着快要露馅,裴乐之索性心一横,说道:“林叔,我有一事瞒着您。”</P>
林致其实是个保养得当的中年男人,三十八岁的年纪加上未有过生育,整个人容颜虽不够年轻白嫩,但却别有一种美髯公的韵味。只是他辈分在那儿,所以总被人“林叔”“林叔”地叫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