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罗予青将精巧的酒杯高举,又慢慢在手上转了个圈,向裴乐之笑着问道:“你看,这酒杯可还别致?这可是今日我为了见妹妹,特地选的。”</P>
说罢,罗予青却猛地将酒杯一掷,瓷制酒杯砸落在地,应声而碎。满满的杯中酒便也随意流到了毯子上,又顺势渗进了木质地板中。</P>
像伤心人的眼泪,无从断绝,也该断绝。</P>
还是罗予青道:“顾榴石错就错在,自视甚高,也高估了我对他的态度。真是蠢得可怜。”</P>
“是蠢。可你也太……”</P>
“诶,别说些我不爱听的话。”罗予青伸出食指,轻按住了裴乐之的嘴唇。</P>
“顾榴石最会权衡利弊了,他啊,无非是想着哪怕出了事,我也会娶他。于他而言,嫁给你,还是嫁给我?后者即使可能带些风险和骂名,但只要人嫁过去了,风言风语不过是时间长短的事。”</P>
裴乐之没有说话,心想:当真如此吗?似乎,也有些道理。</P>
在裴乐之的背后,那上来的楼梯拐角,罗予青眼尖地看见了一袍衣角。她眼睫微垂,倏忽唤了声:“顾郎。”</P>
是谁的心骤然一缩。</P>
裴乐之迷蒙抬头,不解罗予青为何突然唤这声“顾郎”。却听罗予青接着道:“他精明着呢,裴乐之,你可知道,出事前我试探过他三次,他都扭捏糊弄过去了。我甚至怀疑过,他是不是把目标瞄向了你。”</P>
裴乐之心下一阵恶寒,直摇头道:“别,消受不起。”</P>
“哈哈,逗你呢。那是他眼瞅着,你们家要爬起来了,在权衡利弊呢。”</P>
裴乐之此时醉意有些起来,但也直觉不对,那几次“捉奸”似的碰面?那时裴家还是倒台不兴的模样……不过,不这样解释,又能有什么理由呢。</P>
“好吧,你说的或也有理。”裴乐之抿唇,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可你同他这般直接撕破脸,不怕他报复于你?”</P>
“哈哈哈哈哈哈哈。”罗予青笑得张狂,又自斟了杯酒,豪爽地仰头闷下。</P>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女。</P>
“不论对错,我还挺喜欢你这副张狂模样。”</P>
“多谢。”罗予青又连笑数声,而后突然站起身,手撑着桌面靠近了裴乐之。二人的距离拉得极近,罗予青附耳对裴乐之说道:“哪怕东窗事发,于我也无损,甚至还是我盼着的呢。”</P>
裴乐之皱眉:“何意?你……在自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