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居乐业,盛世太平。”</P>
走出月明坞的时候,裴乐之又在池畔看到了那朵迟来晚开的白栀子,她忽然想到,自己方才在丹枞身上……似乎也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清香。</P>
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闻到他身上的香味?</P>
是栀子吗?</P>
裴乐之有些疑问,但也终于不再放诸心上。</P>
〈〉</P>
翌日,丹枞亲自将风荷池畔的栀子花枝一一修剪以后,才于傍晚时分回到了学堂。</P>
夜里他罕见地没有陪林致用膳,青榕来问时,他也只称自己今日赶路,有些疲累没有胃口,并不打开房门。直到林致放心不下,亲自端了食盒过来,丹枞才从床上爬起,而后将门拉开一条缝隙,又说了遍自己没事。然而他始终碍不过林致的再三要求,最后还是开门将食盒拎进了屋,这才得以转身关上房门。</P>
此刻,丹枞靠坐在门后,小心展开手中那张字据,举在眼前。那上面,裴乐之的小楷一笔一划,工工整整,足见认真郑重。丹枞的目光久久流连在“所慕者丹枞”几个字上,慢慢地红了眼眶。</P>
“她爱的人是我,丹枞。”</P>
方祈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不屑,甚至于连语气都有一些咄咄逼人,丹枞皱眉,不禁也有些怒上心头。今日见方祈突然前来,丹枞虽然一下就想起关于他在府中如何承宠的传闻,但也并未表现出来什么不满,毕竟自己也没有资格,丹枞如是想。然而,当方祈一脸挑衅地当面宣示他的主权之时,丹枞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了。</P>
恍然不觉的方祈,脑中仍想着方才顾漆连那句“不知丹夫子可愿择枝而栖,做我顾府的如正君?”然而,更令他彻底失去理智的,是丹枞那句平淡却不无自大的话——“侍君?丹枞只做正君。不然,便请顾家主离开吧,以后也不必带着别的目的来学堂义务授课。敝堂只教开蒙小童,实在是浪费了顾家主的时间和精力。”</P>
凭什么?!</P>
凭什么丹枞都离开了,还能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要当正君?方祈心中愤恨之情乍起,不免又想起裴乐之瞒着自己早就定好了他二人位置一事,由是方祁深深攥紧了手心,出言更加不逊:“刚刚的事我都看见了,丹枞,我早说过你别有心思,那为何之前还要抢走之之那么久?!”</P>
经方祈这么一提醒,丹枞也想起了最初方祈道自己不要妄想以自由之身攀上顾漆连的事情,他眉头深锁,继而问道:“你一口咬定我想高攀,是否是之前还在哪儿见过我和顾家主?”</P>
“怎么,你要说你不记得了?半年前,井泉巷,你和顾漆连一起教一个小儿用树枝在地上写字。”方祈冷哼,而后笑道,“不过不论你昔日存着什么心思,又曾得到过何种承诺,现在陪在之之身边的人是我!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我!丹枞,要知道你我是何种身份?侍君之位就该知足了。”</P>
“你我不同,我如今是良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