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自知今日凶多吉少，恐再难见到官人。</P>

环顾四周，西湖河畔。</P>

往事如浮光掠影般飘过，虽过了数百年，可仍记忆犹新。</P>

想到与官人经历的过往，虚弱的白蛇消耗着仅剩不多的灵力，化为人形。</P>

眼眸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秀发在风中微微飘动，如丝如绸。</P>

一身白衣遮不住她高挑曼妙的身姿，遮不住修长白皙的双腿，可白净的衣裳留有鲜红的血迹。</P>

人类的体型在黑龟面前宛如蝼蚁。</P>

黑龟像天神一般俯视着白蛇，“放弃抵抗了？”</P>

见白蛇没有回应，自顾自的看着江面，黑龟冷哼一声继续道：</P>

“也好，也省了我多费灵力。”</P>

说罢，灵力汇聚龟爪，伴随河水的聚集气势越来越强。</P>

白蛇嘴唇微动，一滴泪水划过脸颊，</P>

“若有来世，我宁愿做一个毫无灵力的普通人……”</P>

曾经，她与许仙被世人千夫所指，横眉冷对。</P>

那些人站在道德的最高处指指点点。</P>

帝王将相频繁更迭，国之大计朝令夕改，这些他们都无能为力。</P>

外地侵略，民不聊生，蛮夷强敌瓜分践踏，这些他们视而不见！</P>

而自己只不过想陪心爱的人度过一生。</P>

这些，却成了口中由衷的不耻。</P>

可悲，可惜，可叹，可笑至极！</P>

此刻，</P>

“白姐姐！”</P>

一道焦急的喊声传来。</P>

“官人？”</P>

白蛇完美无瑕的面容露出一丝惊诧。</P>

循声望去，正是余也！</P>

他无视帝王黑龟散发的恐怖威压，向着白蛇赶来。</P>

他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P>

在白蛇即将殒命之时，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在推着自己，与白蛇一起的往事一幕幕的在脑海浮现。</P>

此刻的他，既是余也，又是许仙。</P>

余也没有犹豫，一路小跑，眼中只有白蛇。</P>

就像上一世，第一次和她相见一样。</P>

纵使黑龟强大无比，纵使法海无法战胜。</P>

比起漫长岁月的思念，或许死亡并不可怕。</P>

白蛇看着朝自己跑来的男人，红唇微动，</P>

“你……你怎么回来了，会——”</P>

没等话说完，余也直接抱住了她。</P>

“你不是答应过我。”</P>

“你不是答应过我，你不会离开我的吗？”</P>

余也话语间带着不舍，双眼通红。</P>

此刻抱着心上人不知是再见的欣喜，还是最后一面的悲伤。</P>

白蛇一怔，感受着温暖包围着自己。</P>

看向余也的眼神清澈如秋水横波荡漾。</P>

想起来当年的海誓山盟——</P>

西湖河畔，春风拂过，</P>

“白小姐，我许仙对天发誓！”</P>

“从今以后，绝不会让你一人孤苦伶仃！”</P>

一个意气风发的书生牵着一个白衣姑娘，对天发誓。</P>

白衣姑娘脸颊羞红，微微低头看着衣角，小声回应，</P>

“许公子，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P>

……</P>

感受到抱着自己的胳膊用力的几分，白蛇微微点头，轻声“嗯”了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