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有之前那么用力，那么疯狂，那么变态了。</P>

“做梦了？”他的手，试了试她的额头，确认她没有生病，之后，将脸颊贴在她满头鸦青色的柔软头发上。</P>

他始终没睡，就这么一直守着她。</P>

“饿了吗？到你吃饭的时间了，我陪你一起用饭好不好？不要饿坏了，对身体不好。”</P>

他重新温和冷静下来，仿佛之前跟她一起发疯的那个人从来都不存在。</P>

“好。”桃知知闭着眼，精疲力尽。</P>

他在她身后笑了笑，“乖……”</P>

很快，宝仙便带人进来布置晚饭。</P>

慕云极难得这么闲，一样一样亲自帮她看过，还问了几样特意安排的安胎养神的菜式都用了什么食材。</P>

他在外间的这一会儿，桃知知悄悄转过身来，隔着屏风的纱，痴痴望着他的身影，好久好久。</P>

如果我从来没出现过，你这个时候，是不是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无情无欲的三界道君？</P>

如果我们彻底分开，是不是这世间就再也没人能左右你的情绪，更没人能拿捏你的心？你感受不到威胁，是不是就会放过龙族？</P>

如果我死了，是不是我们之间曾经的誓言，便全都可以一笔勾销，我们俩，都可以各自重新开始新的生活？</P>

用饭时，桃知知始终低垂着睫毛，小口小口地吃。</P>

慕云极给她夹什么，她便吃什么。</P>

他道：“我知道你不可能这么快就释怀，但是没关系，只要人在。其他的，全都可以慢慢来。”</P>

他只是简单陪她吃了几口，其余时间，都在盯着她看。</P>

“距离我们大婚，还有几日？”桃知知问。</P>

“七天。”</P>

“阿昭，”她咬着筷子尖儿，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如果……，我乖乖听你的话，你能不能放过我的族人？”</P>

慕云极看着她的侧颜，没有回答。</P>

答案，是否定的。</P>

桃知知还想争取一下：</P>

“你看，我爹那么怂，先生也下落不明，大表哥又被镇压在玄渊之下，剩下的龙族九王，这段日子，想必已经被你杀得七零八落，早就是惊弓之鸟，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P>

她小心翼翼用指尖拽拽他的衣袖，“阿昭，龙族早就不是威胁了，你放过他们吧，就当是放过我……”</P>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好不好？我求你……”</P>

慕云极原本已经有了些微动容的脸，忽地又冷了下来。</P>

“你知不知道，我最不喜欢听的，便是你求我！”</P>

他的手掌，抚上她的脸庞。</P>

一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手，能将她的脸蛋儿整个收在掌心。</P>

“小龙，我想要你爱我，而不是怕我，求我……”</P>

不久之前，他还自负地说，只要她人在就好，心有没有，不重要。</P>

可现在，他情愿放下面子，自食其言。</P>

桃知知用力咬了咬筷子，痛下决心。</P>

她放下筷子，擦了嘴，漱了口，净了手。</P>

之后，起身，侧身，坐进他怀里。</P>

双臂轻柔地缠上他的脖颈，轻轻伏在他肩头，在他耳畔，顺着他，小声儿道：</P>

“阿昭，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放过我的族人吧。我不走了，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活着，住在焚琴宫，死了，埋在扶摇川，此生此世，生生世世，永不离开。放了他们吧，好不好？”</P>

慕云极唇角一牵，笑得甚苦。</P>

她连说爱，都是附了条件的。</P>

算了，人在身边就好，爱与不爱，不重要。</P>

“好，我答应你。”</P>

他抬起眼帘，注视着怀中娇软的尤物。</P>

爱已经送到嘴边了，不管真假，没理由不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