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厮匆忙找了香来，又听见说要去拿上好的御果。</P>

“哎呀，谁洒扫的这处？这些枯了一半的花便不要放在这碍眼了！”</P>

“快去小厨房，主君说要准备几样可口的菜！”</P>

一时间乱作一团。</P>

段双跟在江晏身边，见他这一早上几乎是脚不沾地。</P>

快比府里考试的那位正主还忙。</P>

看他拂晓前去寺庙上香，去集市采买，在小摊子上跟江湖道长聊了几句，又去道观求了道符回来。</P>

这会儿又要沐浴焚香。</P>

只见江晏小心的把符箓搁在香炉底下，然后重重的跪在团蒲上，对着墙上孔圣人、元始天尊和迦叶佛的画像，虔诚的闭上眼。</P>

“三位圣人，顾家、江家的列祖列宗，保佑我女儿此次能中，信男愿吃斋念佛、吃斋问道、吃斋敬儒一年，以感谢各位神仙和祖宗们的提携之恩。”</P>

段双挠了挠头，主君这样一次拜三家，真的会管用吗？</P>

头一回还是拜的孔圣人，第二回就加了元始天尊，这次直接儒释道三家齐全了。</P>

“阿晏，你怎么又弄这些？那个逆女肚子里能有多少墨你还不懂么，别为难人家神仙了。”</P>

顾真见小厮拿了上好的香往祠堂走，原本想去朝会的步伐生生拐了个弯。</P>

“妻主，我有预感，前两次定是我没拜完三家，今年三家一起发力，说不定能中呢？”</P>

江晏取了三支线香，又跪拜了一次，然后插进香炉里。</P>

“阿晏，你净信这些没——”</P>

江晏急忙拦住她的话音，然后对着几家圣人的画像道，“神仙们见谅，无知者莫怪。”</P>

顾真一脸无奈。</P>

“那御果和供奉怎么还没拿来？”</P>

江晏见一直没人端进来，又赶紧出门去催促。</P>

顾真眼盯着他出去，急忙从篓子里拿了九根线香，偷摸跪在团蒲上，对着几位圣人画像，情真意切道。</P>

“拜托各位圣人，给我顾真些薄面，我愿捐重金给几位的寺庙道观重塑金身，还请圣人们保佑小女此次高中，要求不高，最末一名都可，拜托拜托！”</P>

然后急忙插进香炉里。</P>

见香烟稳当当的朝上飘，顾真心满意足。</P>

拿起官帽，干咳了一声，状若无人的走了出去。</P>

江晏端着供奉进来，看见香炉里多出来的香，心下狐疑。</P>

方才他有插这么多吗？</P>

许是女儿考试，紧张过了头，最近真是愈发忘事了。</P>

秋闱结束当日。</P>

学子们如饿殍般冲出贡院。</P>

顾凉顶着眼下的黛青色，跟着人群往外走。</P>

“我女！”</P>

江晏一眼便看见人群中的顾凉，见她面色憔悴，一身粗布麻衣皱皱巴巴的，心痛得无以复加，急忙让段双把马车赶过去。</P>

顾凉面色憔悴，纯粹是因为最后一场她被抽到了末号房。</P>

那泼天的臭味熏得她三天都差点没吃下饭。</P>

那些题出得并不刁钻，她头天就写完了，可是同考官说什么也不愿让她提前交卷，说是这样不合规矩。</P>

她是硬生生的用宣纸堵着鼻子硬躺了两天。</P>

眼下是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身上这味了。</P>

听见便宜爹的声音，顾凉赶紧往后退小半步，生怕这味儿熏到他。</P>

“爹。”</P>

结果江晏丝毫不嫌弃，急忙把她拉上马车，“女儿考完了就好，接下来就在家好好休息，安心等放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