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孙瑛不知道。</P>

她本就是孙盼山很喜欢的孩子了。</P>

原书里，孙瑛腿瘸了之后，孙盼山选择与慕容家硬刚，还废了慕容信苦苦在军营里维持的威信，虽然也因此被慕容信反咬一口，被诬陷后罢免了官职。</P>

孙盼山一直是纯臣，却因为这份爱女之心，最后狼藉收场。</P>

母之爱女，便会为之计深远。</P>

作为母亲的她们，可能并不懂孩子真正想要的是什么。</P>

她们只是习以为常的，想为自己的孩子挑一条自己认为更好走的路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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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凉没有躲过那些姨母的酒。</P>

毕竟作为这场酒局的由头，她高低都得整上两杯。</P>

“来，贤侄，祝你会试一举夺魁。”</P>

这是孙盼山。</P>

对方说完便直接灌了一大杯。</P>

顾凉嘴角的笑意有些勉强，握着酒杯也小啜了一口。</P>

“贤侄，听说你下月大婚，姨母我先敬你一杯。”</P>

这是蔡傲。</P>

对方说完直接干了一盅。</P>

顾凉犹豫的抿起薄唇，缓慢的举起酒杯喝了一口。</P>

“贤侄啊，真给咱们长脸，你啥时候想去幽州了，跟姨母说一声，我带你喝酒、吃肉！”</P>

这是顾真军营里的姐妹，叫裴远，负责驻守幽州，几日前轮岗回来述职。</P>

对方说完直接抱起一坛酒，仰头灌了。</P>

顾凉这下笑意都淡去了，沉重的抬起酒杯，默默的喝完一杯。</P>

此时此刻。</P>

她忽然不是很想做端水大师了。</P>

夜半时分。</P>

酒过三巡。</P>

便宜娘那几个好姐妹也终于喝得差不多了，准备各自回府。</P>

几人互相搀扶着胳膊，又站在院子里聊了小半天，见各家主君都遣人来催了，才意犹未尽的道别。</P>

孙瑛醉醺醺的歪在门边，顾凉也浑身酒气。</P>

两人各自抱着一只石狮子，俱是冷得一哆嗦。</P>

孙瑛费力的抬头，扫她一眼，啧了一声，“老顾，你别躺石头上啊，我这里才是床。”</P>

她又拍了拍石狮子的屁股，咧嘴笑道，“还是块玉床，快过来，宽敞着呢！”</P>

顾凉灵魂差不多是出窍了一半，摸着块平整的地方就想睡觉，听到孙瑛在那边喊，耳边嗡嗡的，敷衍的应了一声。</P>

“别吵吵，睡了。”</P>

顾真送完客人，又跟自家上峰热络的聊了一阵。</P>

不可避免的又谈到自幼要好的两个孩子，结果回头一看，跟着身后的俩女儿都不见了。</P>

顾真震惊道，“人呢？”</P>

孙盼山也疑惑道，“刚还跟在咱们后面的吧，这一会儿就不见了？”</P>

她们也没聊多久吧，俩孩子能跑哪儿去？</P>

顾真赶紧差了人去找。</P>

这个逆女。</P>

她上峰还等着带女儿回家呢！</P>

过了一阵，段江急忙跑来，有些尴尬的回道，“……家主，孙大人，两位小姐在府外。”</P>

两人诧异，“府外？”</P>

于是齐齐走了出去。</P>

看到趴在石狮子身上睡得毫无形象的两人，俱是无语的对视一眼。</P>

成何体统！</P>

顾真憋着一口气，走到顾凉这边。</P>

看见她整个人蜷缩在石狮子上，睡意正酣，脸颊酡红，手里还紧紧的攥着个酒杯不肯松开。</P>

本想脱口而出的训斥话又收了回去。</P>

她让段双把人扶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背上，就像从前背她那样。</P>

沉甸甸的重量突然压了上来，顾真老脸微哂。</P>

这逆女。</P>

看着瘦得没几两肉，怎么这么重？</P>

段江小声问道，“家主，不若我来吧？”</P>

顾真摇了摇头。</P>

稳稳的把人背起来，一步一步，缓慢的走进顾府。</P>

她叹息一声。</P>

……女儿长大了。</P>

也不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背得动她几年？</P>

孙瑛脸朝下趴在石狮子上，孙盼山走过去的时候，还隐约听到她嘴里嘀咕着几句醉话。</P>

孙盼山笑了笑，忍不住有些好奇。</P>

她凑近了些。</P>

“母亲，若顾凉是你女儿，就好了……”</P>

孙盼山脸上的笑意一僵。</P>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熟睡的孙瑛，向来沉静的眼眸闪过一丝痛意。</P>

一股极其无力的酸涩感忽然席卷至她的咽喉处。</P>

孙盼山握紧拳头。</P>

……不是。</P>

她从来都不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