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伶牙俐齿的文人(2 / 2)

武定侯急忙起身,跪在地上,“陛下,是臣教女无方,差点伤了大殿下贵体,陛下请连臣一起责罚吧。”</P>

李元贞眸色沉沉。</P>

“陛下,学生有一问。”</P>

顾凉也跪在下首。</P>

李元贞看着神色冷然的女子,就是她救了自己的大女儿,心里颇为认可,“顾举人,你有何要问?”</P>

“学生之问,有关北燕国师。”</P>

濮阳遥不屑的瞥她一眼,对这种文弱书生没什么好脸色,“什么事。”</P>

顾凉淡声道,“国师大人,方才您与贺大人比试,明明可以二十招内取胜,为何却连打了近百招?”</P>

濮阳遥冷笑道,“你个只读圣贤书的学生懂些什么?”</P>

顾凉微微一笑,“读圣贤书,可以明目,因为学生也注意到了,国师实在演得太差。”</P>

“你——什么意思?”</P>

顾凉冷下眸,指着她手里的剑,“这把应当不是须弥剑吧,于剑客而言,剑乃士之宝器,像国师这般对战时当成砍柴刀用的,实在少见。”</P>

“呼延王子说您的剑法出神入化,可我却只看到鲁莽寸进、一顿盲砍,毫无欣赏感可言。</P>

就好像……您的目标不是战胜贺大人,而是她手里的刀。”</P>

濮阳遥脸色微变。</P>

“你此话是何意?是想说我有意断她的刀?”</P>

“学生只是猜测。”</P>

顾凉拿起贺冬的断刀,“方才刀光剑影,声响过百,按理说,这刀上应当伤痕累累,可是我却只看到两处明显痕迹,这是否说明,国师是看准了只攻此刀一处,务必要折断贺大人的刀呢?”</P>

濮阳遥咬牙切齿的看着她,“荒谬,对战之中哪有心思注意到这些,你怎么不说是这个护卫刻意只用一处迎战!”</P>

“因为您强她弱,以国师之剑法,贺大人早该落败,却偏偏在您手下活过百招,这究竟,是为什么呢?</P>

该不会——</P>

是您有意要谋害我大乾皇女吧?”</P>

濮阳遥怒道,“你是何人,胆敢污蔑本国师!”</P>

顾凉垂眸,对着她拂手道,“学生不过是大乾藉藉无名一举子,手无缚鸡之力,却向往国师这般高超的武艺。</P>

因此,略通些武学理论,学生方才所言,也仅是揣测,若是冒犯了国师,还望国师……见谅。”</P>

濮阳遥看向李元贞,满脸愤懑,“女皇陛下,我乃北燕使臣,为两国和平而来,在你大乾境内居然还要蒙受此等栽污,还望陛下给我、给北燕一个交代。”</P>

“生而蒙冤,生又何欢,死若坦荡,死有何惧。”</P>

顾凉冷睨了她一眼,淡声道,“国师都觉得忍受不了栽污,那为何又要构陷他人?</P>

可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学生只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是非论断,陛下圣明,自有裁断。”</P>

她轻笑一声。</P>

“难道泱泱北燕境内,滥杀无辜可判无罪?或是典狱可以尽信偏听一面之词,不允旁观者假设推理?那北燕百姓得有多少蒙受了不白之冤呐?”</P>

这人好她娘的能说!</P>

濮阳遥喘着粗气,额前青筋暴起。</P>

“这位举子倒是伶牙俐齿,就是不知你与这贺大人是何关系,才如此袒护她。”</P>

呼延崇笑意耐人寻味,一言就想坐实二人关系不纯。</P>

顾凉淡淡抬眸,并不慌张。</P>

“袒护?呼延王子这般就下了定论贺大人有罪,不妥吧。</P>

更何况,学生只是抛出问题,想要您答疑解惑,可国师并未直接回答,反而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P>

您二位对学生的假设疑问皆刻意忽视,闪烁其词,还如此咄咄逼人,不知是不屑回答……还是心虚呢?”</P>

这锅,绝不能背在贺冬身上。</P>

“你!”</P>

濮阳遥怒瞪着顾凉,明明是她自己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咄咄逼人的究竟是谁!</P>

这大乾的文人果然难缠。</P>

根本吵不过!</P>

呼延崇也发现了,于是转向李元贞,“本王子相信大乾女皇,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回复。”</P>

李元贞原本还想听顾凉与之辩几句。</P>

见北燕二人都不敢再吵,有些遗憾的摆了摆手。</P>

“罢,既然仪儿未伤,只是受了些惊吓,那便定你一个护卫不严之责,罚十杖,罚俸三月。”</P>

武定侯心里的巨石落地,她还以为冬子这回估计会被撤职问罪,只不过是罚俸和受些皮肉之苦,这个惩罚已经相当轻了。</P>

过阵子得让冬子好好谢谢人顾凉。</P>

贺冬跪地谢恩。</P>

“臣,谢陛下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