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啊,寒门学子,怕是没得好出路了。</P>
顾凉走到她跟前,冷淡的眸子微敛,看着对方略狼狈却不见憔悴的脸,挑了挑眉,问道,“不知阁下该如何称呼?”</P>
“农槐。”</P>
许是被人问的太多次,农槐的表情算不得太好,回答得也有些不耐烦。</P>
看起来,不太像寒门学子。</P>
这人身上的气场,连硬拗也不像样。</P>
顾凉淡声道,“农小姐,我是顾凉,那位你举报科举舞弊的事主。”</P>
此言一出,现场立马一阵抽气声。</P>
好啊!</P>
等待十日,这黑心肝的可终于出现了!</P>
早已备好的鸡蛋和烂菜叶都朝着顾凉砸过来,对于这泼天的“热情”,顾凉神色未变。</P>
烂菜叶便不管了,伸手握住鸡蛋,稳稳的放回那男子的竹篮里,“这位公子,何必浪费这几枚好端端的鸡蛋,只为羞辱我?”</P>
那男子见她气质不俗,言语温润,原本的怒意都削弱了几分。</P>
但见了旁边跪着的贫家女,他又不忿道,“砸的就是你,你抄袭她文章,抢了别人功名,还怕被人指点?”</P>
顾凉微微一笑。</P>
“这位公子,在心底无端猜测可以,但若是说出来,便会落下口业,还望公子谨言慎行,莫要一叶障目、偏听偏信。”</P>
男子见她如此说,便又急又恼的噤了声,只握住手里的菜篮子,不满的瞪着顾凉,一脸我看你怎么狡辩的神色。</P>
“各位,实在对不住,我这些日子陪家父回了趟云州老家,今日才回到京都。</P>
方才知晓农小姐在这地方已跪了十日,这才来同她解释这误会。”</P>
“误会?”</P>
农槐站起来,指着她,悲愤道,“你抄袭了我呕心沥血的文章,抢了我的功名,轻飘飘一句误会,便抹平了?”</P>
“农小姐本次会试下场了?”</P>
“并未,但那文章是我一早便写好的。”</P>
“那便奇了,皇榜还未公昭,会试的名次也还未得出,农小姐是从何处看到我的文章,并且确定我会中榜,还在十日前便来此跪着,指控我抄袭?</P>
难不成,农小姐未卜先知?”</P>
“是啊是啊,都还没公示呢就说抢了她功名,这不是平白污蔑么……”</P>
“可若是真抄袭了文章呢?那的确也是舞弊呀。”</P>
“不会是有人透题吧……”</P>
百姓们也窃窃私语。</P>
农槐明显早有准备,从衣袖里拿出一卷纸,冷哼一声。</P>
“我有好友恰巧与此次会试同考官相熟,偶然听到她念了一句,一甲答卷中的绝句,说这句写得好。</P>
我那好友觉得有些耳熟,才来问我,我翻了旧文章,才发现这与我几月前所写的一篇同出一辙。”</P>
“我也拿去与那位同考官核对过,她说行文思路几乎一模一样……”</P>
农槐把那张纸展开,上面正是她说的那篇文章,“这就是铁证!”</P>
顾凉有些无语。</P>
篡改一下时间线,找几个没实际用处的旁证说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能当成铁证了?</P>
稍一推敲都全是bug。</P>
这年头,造假的成本也太容易了些。</P>
还铁证。</P>
她扫了眼对方拿出来的文章,略改动了几句话的措辞,想必那泄露之人也不敢真抄得跟她一模一样。</P>
“不知是哪位同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