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从来都是最不受宠的那个，何必再去奢望母皇这一点点无关紧要的夸赞？</P>

除了能引来妒忌之外，还能得到什么呢？</P>

父君在这宫里，已经活得足够艰难了，便不要给他惹不痛快了罢。</P>

只是李云霁轻快的神色也持续不了太久，随着李元贞逐渐落下的白子，她的黑子行进得愈发迟缓。</P>

没多久，她的额前便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握着黑子的手指也微微发抖。</P>

比起母皇的步步为营，她们还是太嫩了。</P>

李元贞抬眸，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溃败得如此之快，把白子丢进篓里，兴致全无。</P>

喊了这三来，都是给她添堵的。</P>

一个个瓜怂的样儿，生怕别人猜不出来她黔驴技穷了一样，藏不了一点。</P>

罢了。</P>

她大抵还是适合看顾凉那样没什么表情的孩子。</P>

老成便老成吧。</P>

“拿回去想。”</P>

李云霁脸色难看道，“是，母皇。”</P>

正在此时，近侍小步走进来传话，附在李元贞耳边浅浅低语几句。</P>

听到消息，她脸上微露喜色，方才的郁色一扫而空，甚至还愉快的笑了一声。</P>

“让凌寒进来回话。”</P>

凌寒快步走近，单膝跪地，李元贞便迫不及待的让她起来，赶紧复述。</P>

凌寒先是从袖里拿出一张纸，递交给李元贞，恭敬道，“陛下，这便是那苦主农槐所展示的证据。”</P>

李元贞接过，粗略的扫了几眼，便蹙起眉。</P>

的确同顾凉那份答卷雷同。</P>

“你继续讲。”</P>

“是。”凌寒应了声，继续说道，“顾举人到宫门外，先是问起苦主的姓名，楚大人原先还站在人群里……”</P>

凌寒低沉的嗓音在殿内响起。</P>

听她讲到关键处，站着的两位皇女纷纷侧眸看过来，试图听得更清楚些。</P>

握着黑子坐在棋盘前的李云霁，也暗暗递过去几分视线，表示出对这件事的高度关注。</P>

难得又听到顾凉的辩论，坐在正首的李元贞这回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过问几句。</P>

凌寒几乎是逐字逐句的复述完毕。</P>

“……陛下，这便是顾举人说的所有话。”</P>

终于讲完，凌寒心中暗暗叫苦，以后这种差事还是让贺冬大人来吧，她属实是背得头疼。</P>

李元贞目中不禁流露出赞叹之色，拇指轻捻着翠珠，“如此雄辩、逻辑清晰、思维缜密，三言两语便让那农槐哑口无言，辩才，顾凉当之无愧矣。”</P>

之前便让那北燕使臣无言以对过，这回竟也让那农槐半点招架之力都没有。</P>

不错，真是不错。</P>

她又问道，“楚玉怎么说？”</P>

凌寒回道，“回陛下，楚大人已让京畿卫将农槐先行扣押审问，待她交代完原委，同莫大人对上一遍供词，再断定该如何责罚。”</P>

李元贞点了点头，暂也认可楚玉这做法，“那顾凉如今在何处？”</P>

既是当着百姓把这事解释了清楚，洗刷了身上的冤屈，理应回来同她回个话才是。</P>

凌寒犹豫了下，说道，“陛下，顾举人……仍在宫门外。”</P>

李元贞疑惑道，“为何？”</P>

“百姓中有人问顾举人所问农槐之解，顾举人便留下跟百姓们解释……何为农本经济，何为内循环，何为外循环，假若推行新政，百姓们又能有何处能受益……”</P>

在场之人纷纷震惊。</P>

这顾凉，居然真就当街解释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