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马车上。</P>
天稷看向专注看书的顾凉,终是忍不住先开了口,“弟妻——”</P>
顾凉头也不抬的淡问道,“怎么?”</P>
“日暮了,这会儿看书不晃眼睛么?”就没点啥想问一下我的么?</P>
顾凉抿起唇,抬眸看了眼帘外的天色,暖色光正适合看书。</P>
语气不疾不徐,“还好。”</P>
天稷急了,“弟妻,你就不好奇金光篆是什么?”</P>
她都等了一路了,也没听她问一声。</P>
顾凉眉色仍旧冷淡,“我虽不太理解,但大概能猜到,金光篆应是道门之物。”</P>
“你猜的不错,金光篆乃是我道门的八大神咒之一,有镇邪避祸之效。</P>
此咒不仅能开发体内先天一气,还可净化心灵、固神定魄。”</P>
说穿了,就是顶顶厉害。</P>
天稷言语间不无自得。</P>
更何况,顾凉腰间这个还是开过光的,那可是法器,有价无市,多少善信豪掷千金也不得一樽。</P>
一看就是她小师弟的手笔,除了他谁还能搞得了这玩意儿?</P>
顾凉微微蹙眉,伸手拿起腰间的玉牌仔细端详。</P>
玉器上的确雕刻着一些繁复精美的花纹,只是当初她还以为是什么瑞兽的图案,是以并未多想。</P>
原来……</P>
顾凉缓缓抚摸着纹路,眸色温软。</P>
……想必是阿岚一笔一笔刻上去的了。</P>
“所以,方才那人能够认出来,他也是道门中人?”</P>
“他不是。”</P>
天稷也皱起眉,“不过他的装束和样貌都比较独特,我游历时貌似有些印象,倒是有点像——”</P>
顾凉道,“巫族。”</P>
天稷有些意外,“……你知道?”</P>
她也是到半路才想起来。</P>
毕竟巫族是避世之族,又常年生活在西周叠嶂层峦的深山老林里,甚少在人前活动。</P>
本身就添了几分隐秘和危险,鲜有人知。</P>
没想到她这个弟妻,大乾京都的土着,居然也知道这一族。</P>
“我不过略有耳闻,巫族人喜银饰,瞳孔多为异色,衣着亮丽,多为彩衣……这几个特征在那人身上都很明显。”</P>
天稷点了点头。</P>
跟她在云州游历听到的一样。</P>
顾凉把书卷起,淡眸微敛。</P>
继续道,“巫族一脉,坊间传闻擅以血饲蛊之术,养大的蛊虫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还能听得懂人语……</P>
……而其中,蛊术最为精通者,会被奉为巫族圣子。”</P>
……这是略有耳闻?</P>
天稷震惊的看着侃侃而谈的顾凉,拿过她手上的书看了眼封皮,很正常的经义策论。</P>
“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P>
没道理啊。</P>
有些细节她都不清楚,怎么弟妻反倒一清二楚?</P>
顾凉手抵着太阳穴,低叹一声,“有空多看点书。”</P>
自从阿岚提过一次,幽冥缚来自西周巫族。</P>
她几乎翻遍了西周古籍,拼凑出这些信息。</P>
……但也远远不够。</P>
毕竟知己知彼,才不至于落于被动。</P>
即便巫族真的神秘,但只要存在过,就必定会留下痕迹。</P>
天稷扯了扯嘴角:“……也不能看太杂不是,毕竟术业有专攻。”</P>
顾凉忽地福至心灵。</P>
她叩着书的指尖一顿,“天稷,如果,金光篆真如你所言这般厉害,那么,你觉得和猎户口中所言的那圣主的药相比……如何?”</P>
没错,术业有专攻。</P>
说不定这金光篆……就是破局的关键。</P>
天稷怔了下,“金光篆是以炁入形,那邪药是以药性御人,若真对上,我也不敢笃定能完全胜过。</P>
但是我道家祖师……绝不可能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