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孙盼山不会不懂。</P>
“为何帮他?”</P>
顾凉淡笑了下,“孙姨,您应该能猜到。”</P>
孙盼山愣了下,沉默了。</P>
她一言不发,沉默的往后仰了仰,指腹摩挲着文籍,似是在权衡。</P>
顾凉安静的看着她。</P>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直到孙盼山叹了一声气,“倒是便宜那个小混账了。”</P>
顾凉才缓缓勾唇。</P>
孙盼山怕是她见过最口是心非的一位母亲了。</P>
当然,她便宜娘也不遑多让。</P>
毕竟是同穿一条裤子的老姐妹,性格脾性都差不多。</P>
顾真:逆女!</P>
“罢了,此事我会安排妥当。”</P>
顾凉缓缓道,“孙姨,小侄替孙瑛……谢谢您。”</P>
孙盼山笑着摇了摇头,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句,“她在北境……怎么样?”</P>
“能吃能睡,上回写信还说自己比武胜了牛春花……”顾凉解释道,“牛春花是镇北大军连冠三年的武魁。”</P>
“我知道。”</P>
孙盼山朗声笑开,“不过就那混账的水平,怕不是偷袭险胜的吧?”</P>
“或许是有些侥幸吧。”</P>
“但是孙姨,孙瑛在战场上,骁勇善战,次次冲锋在前,对上凶猛的北燕将领也丝毫不惧。</P>
她已经是一名优秀的士军,假以时日,她也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将领。”</P>
孙盼山低眸笑了笑。</P>
“而且,她于战场,也受过很多伤,最严重的是一次箭伤,听闻和心口处只差了几厘,好在她身体素质不错,休养了半月也恢复了。”</P>
孙盼山脸上的笑意滞了下,缓缓握住拳头。</P>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P>
“但您仍然会担忧,不是么?”</P>
孙盼山目光沉沉的看向湖面,仿佛答非所问一般。</P>
“看来今日是钓不到鱼了。”</P>
顾凉听出她的话中意,答道,“孙姨,有些事,原本就勉强不得。”</P>
“我以为,平时予她要求严厉些,为她再纵横谋划多些,她的日子也会过得愈轻松畅快。”</P>
孙盼山坐在原地,苦笑了下,“可我终究是让她误会了。”</P>
这娘儿俩,都是锯嘴葫芦吗?</P>
就这么沟通不挺好,可惜一个比一个犟。</P>
顾凉缓缓起身,朝她行了一礼,“若是能收到一封孙姨的家书,想必她会很高兴。”</P>
孙盼山并未答话,只是看着湖面,眸底沉霭。</P>
顾凉知道,对一个母亲而言,这是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P>
慕容南若是去了北境,为隐瞒身份,想必此生都不会再踏足京都。</P>
那么孙瑛……</P>
多半也不会回来了。</P>
慈亲倚堂门,不见萱草花。</P>
顾凉缓缓垂眸,似有所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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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冷风贯骨。</P>
顾真拆开最新的一封家书,里面只有几个字:</P>
“不须母烦忧,但愿母常安。”</P>
——顾凉</P>
顾真一怔,拿着这封信反复看了几遍。</P>
眼眶热得,她赶紧伸手捏住太阳穴。</P>
“将军,您这是咋了?”</P>
顾真小心叠好信,嘴硬道,“哦,风吹得本将军眼睛疼。”</P>
“是您家那逆女又来信了?”</P>
“什么逆女!”</P>
顾真怒道,“那是我得了双元还受陛下亲封如今在翰林院任正六品修撰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