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晓他于北燕而言的地位,即便知晓他今日前来或许带有筹码,但她偏偏一句不问,直截了当的拒绝。</P>
若不是无心皇位,那便是空有野心的自大愚蠢。</P>
“二殿下,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他眯起眼睛,缓缓握拳,“倘若你因此败了呢?”</P>
“那也是本殿技不如人,本殿认。”</P>
呼延崇起身,漆黑的眼瞳犹如浓墨,眼底掠过一抹晦暗阴冷,“好,但愿二皇女如愿。”</P>
“但是——</P>
你就一定保证,北燕会胜么?”</P>
他方转过身,就听到身后之人懒倦的声音。</P>
“如此居高临下的同本殿谈条件,不知你北燕又以何为倚仗。”</P>
呼延崇脚步一顿,几乎摊牌了,“北燕,还从未尝过败绩。”</P>
扶持一个对北燕俯首称臣的傀儡政权,是谁坐上那个位置并不重要。</P>
于他而言,只不过是嫁的人不同罢了。</P>
她既然拒绝,那么此人就必定是北燕首要除掉的皇储。</P>
李景霂凤目微挑,手握杯盏站起身来。</P>
“本殿拭目以待。”</P>
她眸里藏着汹涌的野心和狠戾,端地是金昭玉粹的天家威仪。</P>
可惜呼延崇并未回头,冷着脸走出屋子,斜睨了眼自己的护卫,快步走出庭院。</P>
体格彪悍的护卫们纷纷收起腰剑,怒瞪了一眼与其对峙的黑甲卫,迅速跟在呼延崇身后。</P>
华一等人莫名其妙的对视一眼:……怎么,主子拒的婚,瞪我们这些打工人作甚?</P>
庭院中,忽然响起铃铛声。</P>
呼延崇斜眼看过去。</P>
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从拱门处先窜了出来。</P>
随后,便见一个穿着彩衣戴着银饰的男人赤足走来,伸手将地上的兔子抱起。</P>
彩衣男人的黑发细碎的散落在额边,眼睫如鸦羽,唇瓣色泽艳丽,肤色却白到能看清他鼻尖的小痣。</P>
瞧着整张脸清丽柔美,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P>
就在他打量对方的时候,对面的男人也看了过来。</P>
那双沉静的眼眸里,含着淡淡的警戒意味。</P>
呼延崇阴冷一笑,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P>
“原来二殿下这,还藏了这么个……尤物。”</P>
“与呼延王子无关之事,还是莫要好奇。”</P>
李景霂沉声吩咐,“华一,送呼延王子。”</P>
她并不想跟这北燕丑男多费口舌,更何况桑久的身份,若是被这丑男猜疑,捅到老三那里,也会是个麻烦。</P>
华一抱拳,“是。”</P>
呼延崇冷笑了一声,“不必了。”</P>
随即带着侍卫扬长离开。</P>
李景霂走到桑久面前,皱眉道,“你来这边做什么?”</P>
桑久指了指怀里的兔子,神色无辜,“是它想过来的。”</P>
李景霂无奈道,“身子这么虚,就知道到处瞎……你先回静阁好好休息,还有,下次记得穿鞋。”</P>
看在这傻男救过自己的份上,还是莫训斥得太冷硬了。</P>
桑久抚摸着兔子的毛,低低垂着眼,神色有几分委屈,“可我……想出去逛逛。”</P>
“去哪?”</P>
桑久面露纠结,低落的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回静阁休息就好了。”</P>
这么瘦弱个男的,怎么能憋出这么多弯弯绕绕的!</P>
李景霂只觉得自己的耐心在逐渐消耗殆尽,摁了摁眉心,拉住他的手腕。</P>
“快说。”</P>
桑久期待的抬起眸,看着李景霂,“听华二说,山上的梨花开了,我想去看看。”</P>
李景霂抿唇,“……知道了。”</P>
华二:……丢,又脏我!</P>
我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吗?</P>
主子你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