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午夜惊悸(1 / 2)

午夜惊悸!</P>

阿斯拉还记得,那是她大约十三四岁时的故事。</P>

那时的她,还只是影武者中的学徒。</P>

她的技术与思想,远没有像今天这样。</P>

现在看来,那姑且算是她为数不多的童年时光。</P>

快乐的童年时光。</P>

留有银色短卷发的男人身着便装,与她一道为坠龙苔原边境村庄的饥民,分发口粮与可供饮用的清水。</P>

“我不明白,信玄老师。我们该继续训练才是!”</P>

半藏,阿斯拉的兄长,曾与她一同流浪,如今一同被信玄收养的男孩。</P>

尽管他有些心生不满,可他还是将两块萝卜抛向空中。</P>

砍瓜切菜的刀工过后,撒上盐巴,放入饭盒,他将它们交于难民手中。</P>

这里不比瓦拉杜勒的墓土好上多少。</P>

即便是利尼维亚最为贤能的王,也不会关注南方这片贫瘠荒凉的土地。</P>

两头巨龙曾在这里激战。</P>

在这之后,除去些传说中的寺庙,例如影武者联盟与雷云寺,恐怕就没什么太过长久东西会在此定居。</P>

难民们没有选择,水土流失与山洪折磨着他们。</P>

即便下定决心要向北方迁徙,该死的天气,暴雨,疾病也会让他们止步。</P>

让他们就此折回。</P>

“给,这是你的。”阿斯拉不是第一次见到,前来讨要饭团与面包的女孩。</P>

女孩接过阿斯拉手中的饭盒,一语不发,也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P>

只有一份根本不够,女孩的父母都是商人,是成功的商人。只是有些时运不济…他们会好起来的,可在此之前,他们不能与饥民为伍。</P>

女孩今天的任务,是为父亲带回有肉的下酒餐与一瓶烧酒。</P>

女孩紫灰色的眼眸看向地面,身后饥渴的人群开始催促。</P>

信玄轻抚女孩的辫发,将女孩请入身后的木屋。</P>

他让半藏暂且独自打理赈灾,他需要阿斯拉进来帮他一把。</P>

实际上,如果女孩还能记起的话。</P>

她的第一位老师,其实并非蛇人族的首领沙达曼巴。</P>

今天将她请入木屋,为她擦拭灰尘,为她包扎伤口的男人信玄才是。</P>

女孩记得,虽然她不知道自称信玄的男人身边…那有着蓝色瞳眸的女孩姓甚名谁…可是她与信玄一样,对自己非常温柔。</P>

就像姐妹,就像是同族。</P>

信玄让女孩吃到父亲跟赌徒们爬上轮盘桌后,三个月里一顿为数不多的饱饭。</P>

他没有教会她主动攻击的策略。</P>

可他教会她要如何去防守。</P>

如何阻挡父亲在酗醉后的木棒,皮带与拳打脚踢。</P>

信玄本想留下女孩,可是,女孩还是决定离开。</P>

她的母亲还在家中。</P>

他的父亲堕落了,可是,她必须回去保护她的母亲。</P>

也许,她会接手父亲的生意。</P>

也许,一切真的会如同父亲所说:将这批兵器运往战锤要塞后,军火贩与铁匠会再给他们一笔本金。</P>

到时候,如果父亲真的下定决心远离赌桌,他们的日子还会好起来。</P>

但女孩不会再让自己与母亲,留在能用剖肉刀戳刺她小腹的男人身边。</P>

她们会离开,哪怕没有王国例法中的官方认证。</P>

哪怕要跑到天涯海角。</P>

“好吧,祝你好运,孩子。”信玄与阿斯拉,都没能来得及问出女孩的名字。</P>

阿斯拉只记得她的白衣,她的瞳眸与她随风摇曳的辫发。</P>

在那之后,信玄提出一个问题,让阿斯拉去思考。</P>

根据信玄的说法,每一名影武者联盟首领的继任者,都要回答这个问题。</P>

“什么?可是老师,您才是领袖…”</P>

“我只是一名学徒。”</P>

阿斯拉不清楚问题是什么,年幼的她,骨中尚未褪去懵懂带来的谦卑。</P>

再者说好了,半藏在武术上的天赋比她要高超太多。</P>

“阿斯拉,身为武者,什么比武术的造诣更加可贵?”</P>

这个问题,阿斯拉当时没能给出答复。</P>

后来,在信玄的墓前,她还是没能给予答复。</P>

就在她沦为游侠,成为孤身一人的浪客之时…</P>

留有泪痕的梦境之中,她也会无数次思考和假设。</P>

对于战士,还有什么能比战斗本身更为符合的评判标准?</P>

阿斯拉一直在思考,她想出一个个答案。</P>

又将它们逐一推翻。</P>

权利,财富,地位?</P>

称手的兵器?</P>

不对,都不对。</P>

她本以为自己会一直思考下去,直到自己也成为一名老者。</P>

而后将问题托付于她的学徒,她的子嗣或好友。</P>

直到那场暴雨落下的子夜。</P>

……</P>

……</P>

应该是在两年前的初秋。</P>

对利尼维亚的农民而言,秋季不是万物凋谢的季节。</P>

而是等待丰收的好时机。</P>

阿斯拉在当时,却没能迎来属于自己的丰收。</P>

她的雇主是个赌徒,在她成功押运一批货物后,他抛下这帮临时保镖逃走。最后不知是赚个盆满钵满,还是被赌场中的工作人员开膛破肚。</P>

她又累又饿,不得不裹紧大衣、收紧腰带过日子。</P>

箭筒中的箭矢,五根中有三根因使用过度显现出钝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