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交锋·其二！</P>
接下来是哥布林队长的战争日志时间。</P>
第三十三篇？也许吧。</P>
队长总说自己要写下所有作战经过，等自己忙着自我反省、自怨自艾，自暴自弃的时候再拿出来看。</P>
可实际上，大部分战争日志不是被拿去擦嘴，就是被丢进篝火当柴烧。</P>
这次这张估计也不例外。</P>
可队长还是要写下来。</P>
阿斯拉，她还真是重义气。</P>
居然把她最好的哥布林朋友们打晕，让他们躲在树洞里，而后独自一人引开邪魁和武士。这样危险的事，也只有她做的出来。</P>
“哦不，队长，阿斯拉小姐会遇上危险的！”麦片又从耳边揪下两只蓝甲虫幼虫。</P>
他是很讨厌这个树洞，可他更讨厌看着朋友身陷险境。</P>
“说的不错，麦片。你最近的分析能力有进步…”</P>
“可你还需要沉着的心态，临危不乱才能取胜。”</P>
队长收起钢笔，战争日记也被折叠收藏。</P>
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P>
首先，让钉锤给自己吐块硬币出来。</P>
第二，找到离这里最近的公共电话亭。</P>
“啊，找到了。”铅笔帮队长打开电话亭门，为他取下话筒。</P>
投入硬币，按下拨打按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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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打给谁，队长？”麦片也想不出来，这样紧张致命的时刻，队长还能从哪里搬来救兵。</P>
最好是五十辆坦克，或者叫冰镐小姐带上她手下的巨魔打手过来。</P>
最差也该再叫一帮哥布林和兽人过来，对吧？</P>
“不，麦片。我要进这座电话亭的原因是…”</P>
“…这里的候机音乐很好听！”</P>
听音乐，先让心情放松下来。</P>
等音乐播完，他们再去找阿斯拉算账。</P>
对，在那之前，先帮她踢翻邪魁的屁股。</P>
麦片对铅笔摇头耸肩：他也没能听明白，队长的思路逻辑究竟在哪。</P>
“我也没听明白，有些事就是毫无逻辑，”铅笔戳了几下麦片的脸颊，“比如患上白化病的黑熊。唔，总之，听队长的总没错。”</P>
哥布林四人组，整顿心情，准备出击！</P>
……</P>
……</P>
就在天空由墨浓下的夜幕，转为象征光芒的黎明之时，意外悄然而至。</P>
一滴雨水，落上教堂顶部的灰岩十字。</P>
沿着宗教传说中被钉上十字架的圣人雕塑，雨滴流过圣人痛苦的眼眸，穿越方形石砖间的空隙。</P>
最终，它落上一只站在教堂钟楼角落的石像鬼嘴边。</P>
与其他类魔法生物不同，石像鬼们的能量来源十分抽象化。</P>
它们的能量来源，是生物间的情感存系。</P>
任何情感都好。</P>
舔舐幼崽的母兽，她们对子嗣的慈爱。</P>
摘到第一根香蕉、砸开第一颗坚果后的喜悦。</P>
暴风雨下，面对闪电与雷鸣的恐惧。</P>
远征队启航时，水手同爱人吻别时的不舍。</P>
飞禽走兽的情感也很丰富，但同人类这经过无数岁月演化的高等文明单位而言，那些情感所提供的能量，只能算餐前甜点。</P>
这就是为什么，石像鬼们总是栖息于教堂塔顶。</P>
他们会融入天使或避水兽雕塑的材质，将之取代。</P>
每一曲弥撒，每一次祈祷，每一位信徒心中的希望…这都是他们的食物。</P>
同时，对这些情感的食用也不会打扰到人类。</P>
神父与主教，也便默许这些客人收翼停歇于此。</P>
更何况，石像鬼们也不像看上去那样冰冷。</P>
他们偶尔还会帮忙清扫蛛网、抓捕老鼠，拍落灰尘。</P>
百毒不侵的土元素躯壳，也让他们能够忍受高温高压、黑暗法术残留等极端环境，令他们成为侦查员与生物兵器。</P>
有不少战争疯子试过，这帮战争疯子的下场，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被押进大牢、推上集市生不如死。</P>
阿斯拉的建议是，能别惹上他们，就别惹上他们。</P>
更别像现在的自己一样，为了藏身，蹲到一只教堂石像鬼的翅膀上。</P>
“人类伙计，你待够了吗？”石像鬼的皮肤没有感觉，也没有劳累与压迫感可言。</P>
恰恰相反，阿斯拉心中名为焦虑的情感，还能让他加餐一顿。</P>
鹅卵石般的眼球，旋转打量起女人的动作。</P>
虽说他也见过不少人类，可是…</P>
可是，一只石像鬼和一个人类，他们是不是该保持点距离？</P>
“抱歉，我这就离开。”阿斯拉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便从石像鬼的翅翼上消失不见。</P>
真是奇怪，首先，石像鬼没有眼皮，也不会眨眼。</P>
其次，阿斯拉是怎么做到的？</P>
难道说，她和战锤要塞里的花白胡子老头纽维斯一样，是个魔术师？</P>
魔法师，魔术师。人类世界的代名词还真麻烦。</P>
石像鬼布鲁斯，他要花上个几百年才能想明白。</P>
阿斯拉像只瞧见硕鼠的猎鹰，向街道俯冲。</P>
而后，她的降落点是武士与蛇人们身后的橡树。</P>
小镇中心的老橡树，足够茂密，足够高大。</P>
秋冬之际的枯叶与断枝，也能为她提供掩护。</P>
阿斯拉还不想沾上蛇人们的毒液。</P>
橡树后方，便是尚未竣工的川崎沙笛石像。</P>
仅是石像的阴影，便让橡树周边的一切蒙上两层黑雾。</P>
实心的它，屹立不倒的它若是不慎倾倒，后果不堪设想。</P>
这就是木制平衡架与缆绳存在的必要性。</P>
武士与蛇人们向着首领单膝跪拜，以示敬意。</P>
沙达曼巴没有将遭遇杰克的情况上报。</P>
他与邪魁不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P>
更像是灰色产业间的利益同盟。</P>
蛇人们的佣兵与暗杀生意，在人类看来上不了台面。</P>
而邪魁需要一双手套，防止血液滴到自己手里。</P>
蛇人们刚好满足他的需要。</P>
邪魁不需要沙达曼巴汇报他是如何失败，是如何看着杰克用燃烧的刀刃，剁下一名蛇人的长尾。</P>
邪魁需要沙达曼巴讲述结果，积极的结果。</P>
沙达曼巴也在这长久以来的合作关系中，摸清说话的窍门。</P>
“嘶—我们没能找到那游侠，阁下。”首先，要俯身低首。</P>
吐出蛇信，面露难色。</P>
做好又被数落成饭桶、蛆虫或二流帮派的心理准备。</P>
“可我的人已经封锁了城门，高处也布有暗哨，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先苦后甜，欲扬先抑，沙达曼巴深蕴此道。</P>
邪魁没有露出微笑。</P>
可对沙达曼巴如今的处境而言，邪魁留下一句“不要轻敌，保持警惕”…这便是最令他安心的微笑。</P>
不需要让雇主时刻心情舒畅，只要别让他们时刻焦虑如火，这就足够了。</P>
利益关系会维持下去。</P>
一条蛇人的左眼，淌出血液与眼球积液混合成的泡沫串。</P>
他的眼球被一根利箭射穿，箭头直逼脑部皮层。</P>
邪魁急忙转身，雾隐丹切的刃面，为他挡下四根意要落上其心脏的箭矢。</P>
没有穿戴盔甲的蛇人们，成为阴影中暗箭的活靶。</P>
顿时间死伤惨重，邪魁的军团折损半数。</P>
“沙达，带上你的伤兵离开。”</P>
“我们明天再讨论…你的员工质量问题…”</P>
沙达曼巴离开时，只知道如果明天邪魁还记得这件事，那他就别想好过了。</P>
蛇人们不是皇城御队，能在沙漠中撕出一座城市，也不过是碰上半斤八两、没有毒液优势的蜥蜴人。</P>
实际上，接触铁器与机械类武器之前的蛇人，连装备稍次的商队佣兵都难以化解。</P>
霰弹枪，弯刀与铠甲。</P>
在人类的金属工具面前，连接毒腺的獠牙是如此脆弱不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