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味的饼干都快卖光了。
“主人,你要柠檬浆味的吗?”
阿米拉跪在地上,捂住嘴痛哭:“两块,我们最后的两根翻身棍啊,就这样没了。”
她忽然反应过来,抬头问道:“不对,这荒郊野岭哪儿来的贩卖机啊!”
姬可咬了一口巧克力饼干,然后将柠檬饼干递上去,“主人,你要吗?”
阿米拉摇摇头,背靠岩壁低沉地说:“这世界太过抽象,让理智的我一个人待会儿。”
姬可看到,阿米拉身上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东西。
有人会把这称作怨念,还有人称之为戾气、不甘,悔恨一类。
“那主人,我自己去拿这块大硬币购物了。”
说完,姬可又从身后掏出一块做工精美,配有香薰木载板的纯白玉轮。
起死回生的阿米拉做出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玉轮夺下。
不,这东西可不能拿来购物。
要她来说的话,为避免更多牛啊羊啊,赏金猎人和太空旅行者来这里参观对决,她们下一秒就该拔腿跑路了。
烟雾弹,她需要找到烟雾弹。
“主人,阿斯拉小姐他们在看我们哎。”姬可轻声提醒道。
“哎?咳咳,感谢你们的帮助。大恩不言谢,”阿米拉总算从口袋中摸出一颗铁球,甩向地面,“将来有缘定会恩报,没有缘分的话…就没有吧!拜拜!”
成功溜走后,阿米拉发誓,下次要是不多找点苦力和打手来的话,这种赔本买卖她可不会再干了。
艾勃洛斯和戈尔法?那两个家伙逃的比长的还快。
兰瑟和热莉没跟过来,还真是明智。
……
……
深渊之下,无尽的寒冰之中,一位被封印的古老存在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目光穿越时间与空间的限制,洞悉一切。
这里是安布拉的囚笼,一个由无数世纪的寒冰铸就的牢狱。
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囚禁之中,安布拉仍能感知到外界的变化—尤其是那些足以改变命运的转折点。
在那遥远的地上世界,有一股力量正在苏醒。
那是天谴的力量,一位摧毁虚空凝视子嗣的存在。
安布拉知道,如果他想要利用这份力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媒介,一个能够驾驭这份力量,同时又绝对服从于自己的存在。
在安布拉的记忆里,曾经有两个名字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牧野和马加拉尔。
他们都是强大的战士,但最终证明,他们并不适合成为他计划的一部分。
而现在,安布拉有了一个新的目标:一个比牧野和马加拉尔更为忠诚、纯粹的存在,那就是天谴·阿瓦夏。
安布拉意识到,要让天谴成为他的奴仆,并非易事。
“终归,还是来了啊。”
倒不是因为天谴是个特立独行的战士,他的忠诚绝对可以保证,甚至比将安布拉供奉为神的马加拉尔更甚一步。
难点在于,安布拉无法以意识网络向天谴传达讯息。
“事情,会变得非常有趣。”
他需要一个桥梁,一个媒介,一具任凭操控的木偶。
安布拉集中精神,试图将自己的意识与牧野的意识相连。
那是他仅剩的傀儡,牧野,那被他植入虚空钨钢后,自死神手中逃脱的人类。
这是一个微妙的过程,需要精确地操控虚空的力量,以便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与目标建立联系。
安布拉的意识如同一条细线,穿越层层冰壁,向利尼维亚延伸。
要找到一个被植入虚空钨钢的人类,对燃亚意识网络而言便要容易许多。
不过,在这过程中安布拉也不难聆听出意识中的杂质。
混乱的声音,贪婪的扰动,那属于虚空凝视的声音。
虚空凝视,全视之眼也对这颗星球展开行动了?
呵,这颗星球的人类是很脆弱,是很不堪一击,可有句话他们总结的还不错—不是冤家不聚头,聚头后便要头破血流。
深夜的警署办公室内,只有几束昏黄的灯光洒落在桌面。
牧野坐在办公桌前,双手紧握着一把名为“村正”的妖刀。
再从自己眼中见到那暗影化身的意识,牧野并不觉得意外。
不过,就把人类当成衣服,需要时穿上…
…不需要时就扔掉…安布拉,他可真够幽默的。
幽默中带着些傲慢的残忍。
安布拉从黑暗中浮现,枯瘦残影的身躯下散出讽刺,“你的幽默感救不了你,人类。好好配合…”
“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么?”
“你的生命是我给予的,你都没有死,我怎会有事…”
牧野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刀鞘。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表明态度。
安布拉看着牧野手中的刀,暗蓝的双瞳凝为弯刀,“老朋友,你就用这把小刀,来招呼最尊贵的客人么?”
深夜的警署办公室内,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的气息。
牧野横握着刀刃,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的暗影。他低吼道:“你不是我的客人。你是来寻死的!”
安布拉的声音响起,仿佛才倾听过这世上最大的笑话。
不过,他的笑声很快便被扑面而来的门板盖灭。
尤伦卡推开大门,打断了眼前的紧张氛围。
“头儿,你还有在这里练剑的习惯啊?”
她边说边拉开抽屉,找到了自己的钱包,“啊,我的钱包果然放在这里了。”
尤伦卡并没有察觉到安布拉的存在,只看到牧野全身肌肉紧绷,持刀备战的样子。
当然,安布拉被她夹在门后,可能也是原因之一。
突然,尤伦卡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气息,她回头一看,只见安布拉双手化出利爪,将她掐住。
“怎么偏偏这时候回来…”牧野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看向安布拉,“你把她放开!”
安布拉却将尤伦卡贴在身前作为人质,嘴角挂着冷笑,
“这就对了。”他看着自己的残影逐渐实体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果然是这样—呵,空间的扰动,就连封印都变弱了…
尤伦卡沉重地喘息着,“你…你们…你是谁?”
“把尤伦卡放开!这是你我之间的事。”牧野再次要求道。
安布拉却不为所动。
五根自黑爪剥离的手指伸入尤伦卡的后脑勺,如同蛆虫一般在她的脑中游走。
尤伦卡眼中的光芒,逐渐变为焦炭般的灰黑色。
全身无力的她垂下头部,活像具木偶般任凭摆布。
安布拉翻阅着她脑中的记忆,“原来是这样。”
他看着牧野,声音中流露出更多威胁,“这孩子,是你老师的女儿吧?这么可爱的孩子…要是出什么事的话…”
牧野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安布拉将手移动至尤伦卡的后背。
被剥夺意识的尤伦卡张开口,声音却变得死寂而冰冷。
牧野知道,根本不是尤伦卡在与他对话。
安布拉借用尤伦卡的口与记忆,说出条件:“这就对了,头儿。你们总是局限于同胞之间的战争,却没有意识到,真正的威胁,来自那里。”
尤伦卡的手,在安布拉的操控下指向天空,“好好配合吧,牧野警官。”
“否则,不仅是我手上这个小女孩,还有你,还有是整个国度,整个星球,都会变为一座废墟。”
“相信我,我所目睹的战争,比你所经历的任何冲突都要壮烈。”
牧野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