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航·其六·狂暴之路!
让战争之子们亲手设计、选择他们的水雷艇。
这是身为首领的奇波夫所能容忍的仁慈。
就像有人提出要在墓碑上雕刻碑文,人们的个性特点不同,碑文与最终展现的效果便不同。
因此,在这场降临世间海战中,每艘水雷艇都承载着战争之子独有的意志。
这注定是有去无返的“狂暴之路”。
载满粗制火药的船艇本身,不可违抗的首领,身下吞噬人心的蓝色深渊。
仅存其一便足以敲掉人的脑袋。
三者并行,培养一帮见死神如探亲的麻木者、狂热者与蝼蚁便至关重要。
“孩子们—拿下—那艘船—!”
在第一艘名为“豪猪”,这艘水雷艇的两侧挂满了各种武器—鱼叉、生锈的铁皮、甚至还有几只折断的船锚。
驾驶这艘战船的是一个被炸去半个下巴、脸上缠满绷带的亡命之徒,他名叫奎克。
奎克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疯狂,他已经准备好迎接死亡。
就像上次战役中,他准备好失去下颌骨与声带那样。
他眼球昏黄,活像两颗被海水冲刷后,才滚上沙滩的棕椰。
第二艘水雷艇名为“独角鲸”,两侧钉满厚重的铁板。
它的握把设计为鲨鱼的双鳍形状,前端尖锐得像是矮人国的矿车钻头。
这艘水雷艇内部装载大量的油液和刺激性物质,一旦撞击目标,将会引发一场灾难性的爆炸。
驾驶者是一位沉默寡言的女士,她的名字并不重要,总是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脸上戴着一副冰冷的金属面具。
不少人都怀疑,那是她用捕兽夹或头颅撕裂器改装的。
第三艘便是托姆的战船,“烘焙坊”。
这艘水雷艇的外观相对朴素,但它隐藏的秘密却是致命的。
很少有人知道,面粉与燃油的组合是多么精妙。
精妙的粉尘爆炸反应,蘑菇状的火团吞噬一切。
托姆有这个觉悟,不再是任人欺辱的贱货,不再是弯腰驼背的猴子。
不再是他人茶余饭后的笑点。
而是为首领效力牺牲的亡灵,是步入万神殿的侍者。
“为了…奇波夫…”
他的第一声战吼,充满颤抖。
“为了…战争之子啊啊啊啊啊…!”
他的第二声战吼坚定而刚毅。
正如他被炮弹炸成碎片时,化为乌有的干净利落。
劫浪者号的火炮,会选择优先轰炸托姆也很简单—他的航线直来直去,不会打水漂不会绕弯,只是像头犀牛一样横冲过来,根本是艘活靶。
最终,当他的眼球被火光烤熟,也只有他与死神在灰烟中起舞。
没人会记得这个流鼻涕的小矮子,曾为奇波夫做出多么“伟大”的贡献。
这也不是战争之子第一次目睹战友身亡。
“豪猪”与“独角鲸”只知道该学到教训。
交叉行驶,不仅要快,还要注意别像头犀牛。
而是要像蛇与蜘蛛。
学会缠绕,学会蛰伏,才能让船舱中的宝物绽放真正有价值的死亡花朵。
托姆坐在驾驶舱内,脸上洋溢着狂热的笑容,他不断地调整着舵盘,准备冲向那被铁网拦截的劫浪者号。
或许,他临死前的幻想也不过如此。
“再快些—比死神要快—”
“—才能让镰刀望而生畏!”
随着奇波夫的一声令下,两艘水雷艇同时加速,向着劫浪者号发动冲锋。
奎克驾驶着“豪猪”,船首的鱼叉与铁皮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他全速前进,试图用船体上的武器撕裂劫浪者号的防御。
与此同时,“独角鲸”紧随其后,在两艘拦截舰的水网内部,形成又一个微缩的双面包夹攻势。
“自杀式袭击?他给这帮腌鱼崽子付了多少钱?”
“算了,敢来就要敢死,你钢鲨大爷的炮,可不是干看不用的。”
烘焙坊的毁灭划破天际,面粉与燃油的混合物在瞬间化为一场壮观的烈焰,照亮整个海域。
然而,战争之子并未因这一损失而动摇。
剩下的两艘水雷艇—“豪猪”与“独角鲸”—继续紧咬劫浪者号,准备发动攻势。
“豪猪”与“独角鲸”在海面上如同两头愤怒的野兽,不断逼近劫浪者号。
正如其名。
钢鲨站在船头,手中紧握着月牙般的长刀。他冷静地下达命令:“准备火炮,把射鱼叉的那艘先打掉!”
随着一声巨响,两发炮弹呼啸而出,准确无误落上“豪猪”的两侧。
奎克的尸体随着爆炸冲击飞向空中,落入冰冷的海水。
两块燃烧的铁片砸上他伸出的手臂,引燃一小片被油液污染的海面。
这一次,奎克失去的不只是下颌。
然而,“独角鲸”并未因此退缩,反而加速冲向劫浪者号。
死亡女操控着这艘水雷艇,利用其尖锐的前端,试图直接撞击劫浪者号的船体。
“嘿,别这样,我们又不是邻居,也不算太熟。”兰瑟打开船舱门,对游艇上的黑发女人挥了挥手。
不过,他们现在开始相互介绍,还来得及。
热莉则更为直接,将一颗礼物扔到死亡女的船舱。
随后,万形术钢变化的铅球便将“独角鲸”的驾驶员打落海面。
“钢鲨,加速,快加速!”
兰瑟向着上方喊道。
雷鸣晶石在水浪的作用下,将失去驾驶者的“独角鲸”向后推去。
直奔三艘名为“牡蛎壳”的辅助拦截艇。
热莉的送出的炸弹头饰,雷鸣晶石地火花外加质量不稳的助燃油液。
第二波追兵也被轻松甩开。
“把拉起铁链的拦截舰弄沉,我们才有机会出去。”乔恩指出破局的关键。
“三艘先锋被解决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卡辛知道,水对雷电而言,恐怕是独一无二的载体燃料。
“船长,铁网两侧的拦截舰在逼近!”狂鱿在桅杆上汇报起情况。
“抄家伙,把这帮藤壶刮干净。”钢鲨知道,登船的时间要到了。
不是请奇波夫过来,而是他们主动闯过去。
响亮的擂鼓声与弦乐器助燃海面。
这声音如同战鼓一般,激昂而有力。
它就像冲刷船面的,回荡在战争之子心中。
“交叉骨”兄弟不是来战斗的。
他们的工作更像是原始部落的战鼓擂手。
那擂鼓声来自奇波夫的旗舰,一艘巨大的木桶状漂流艇。
这艘漂流艇中央竖立着两个巨大的水管,向四周喷射出暴雨般的液体—那是掺杂着香槟酒与柠檬汁的混合物,散发着醉人的香气。
可能还有血液、盐水与其他易成瘾,但法律明令禁止的玩意儿。
在这巨大的木质平台上,站着两位戴着树皮面具的“交叉骨”兄弟。
一位手持电吉他,疯狂释放着激烈的旋律。
另一位则敲打着腰鼓,发出震耳欲聋的鼓点。
他们的双臂布满了骷髅花纹,仿佛起死回生不久的游魂。
音乐与鼓声交织在一起,激励着每一位战争之子的成员。
无数的小艇从奇波夫的母舰“利维坦之触”下释放出来,四面八方向劫浪者号袭来。
身穿盔甲、手持武器的战士,他们眼中缠绕着战斗的火焰。
“牡蛎壳”随从艇如望见奶酪的鼠群,奔向劫浪者号的边缘。
他们要将它分食摧毁。
就在劫浪者号的船员们喘息未定时,十五艘黑钢外壳的“牡蛎壳”随从艇悄然逼近。
左钳和右钳兄弟紧紧抱在一起。
左钳抱怨道:“啊,这回真要变炸鱼薯条,炸虾仁烤螃蟹啦!”
右钳附和着,脸上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