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不试着趁机把时淮拉入自己战线呢？</P>
就算不能为我所用，至少也要保证他不会做出偏袒对方的举动。</P>
沢田家光和九代目不同，他与比尔泽布的见面屈指可数，往往都是在某些大型任务的必要交互中才会打个照面，自然也知道这人真正的能力。</P>
每次看着九代目把宝剑当保姆用，沢田家光脑子里都是大写的疑惑加可惜。</P>
言归正传，彭格列指环分为大空、岚、雨、晴、雷、云、雾七种属性，同时也对应着首领和其六位守护者。</P>
沢田家光想拜托时淮的，就是其中的云之指环和雾之指环。</P>
每一位指环拥有者都有着各自的使命，指环属性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拥有者的特性。</P>
云，成为不受任何束缚，独自守护家族的孤高的浮云。</P>
雾，无中生有，有中生无，以此迷惑敌人，使之无法抓住家族成员的实体，虚幻的幻影。</P>
指向性简直不要太强。</P>
时淮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嘲讽的意味再明显不过。</P>
“别这样，好歹算是旧识，你尸体还是我和九代一起帮你烧的呢。”</P>
见时淮软硬不吃，沢田家光摆出一副没正经的样子，似乎打算直接耍无赖。</P>
“哎呦，你都不知道当时九代看上去有多难过，儿子和保姆一块儿造……”</P>
说着说着，沢田家光的声音就在时淮的注视下慢慢变小，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点什么。</P>
好吧，他其实只是陪着九代送了一程，之后发生了什么只有九代目自己知道。</P>
时淮笑得一脸温柔：“继续，我听着呢。”</P>
“咳，隔墙有耳，这种事不能随便说。”沢田家光干咳一声，仿佛刚刚那个声泪俱下的人不是自己一样。</P>
他笑眯眯地捧起时淮的右手，将两个指环放上去。</P>
“你就顺手这么一递，多简单的事对不对？”</P>
沢田家光也不是没有自己试过，除了雾，所有属性的指环都是一起寄出去的。</P>
怎么说呢，云雀恭弥不愧是被他和里包恩同时相中的云之守护者，真就跟云一样飘忽不定，连好奇都不好奇一下，反手就把指环给扔了。</P>
云其实还算好解决，但雾那边……沢田家光表示心很累。</P>
他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彭格列帮六道骸从复仇者手下护好城岛犬几人，六道骸暂时作为沢田纲吉雾之守护者保管好这半枚指环，甭管对方愿不愿意，先把人拴住再说。</P>
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六道骸压根没在担心手下的安全，对于他提出的条件更是嗤之以鼻。</P>
最后他只能顺着线索找上了时淮。</P>
沢田家光也纳了闷了，六道骸在意部下这件事也是里包恩告诉他的，但目前看来，里包恩告诉他的没一个对上的。</P>
现在他唯一还抱点希望的，就是里包恩最后告诉他的。</P>
时淮对他这边选中的继承者，尤其是对沢田纲吉的容忍度很高。</P>
即便偶尔做一些出格的事，时淮的怒火也会在橙色火焰燃起来的那一刻消散不少。</P>
沢田家光对着时淮东拉西扯，净讲些有的没的，吵得时淮脑仁直抽抽。</P>
最后，他忍无可忍地把指环一扔：“你自己去。”</P>
沢田家光接住指环，十分自来熟地凑近时淮：“这不是自己去了没用嘛。”</P>
时淮忍不住将手按在剑柄上。</P>
他们是旧识没错，但曾经每一次见面，这位门外顾问总是正装加身，不苟言笑，是个看上去还算可靠的男人。</P>
哪像现在一样穿个二股筋就出来闲逛，还拉着像个无赖一样拉着他喋喋不休！</P>
“那就再、去、一、次。”</P>
沢田家光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一把捞回指环，一脸不好意思地给自己扇了扇风。</P>
“哎呀，我这人迟钝得很，刚回来就打扰您老人家，实在对不住。”</P>
时淮被他的模样气笑了：“我看你精明得很。”</P>
知道他和六道骸达成了某种协议就悄咪咪过来打小报告，这不挺聪明的吗？</P>
如果不出意外，六道骸之所以会傻乎乎地过来试探，也是因为与沢田家光见面时被这货下了套。</P>
这么喜欢主动咬钩啊，凤梨罐头？</P>
‘和给人打了几个世纪白工的老怪物可不能比。’</P>
被时淮在脑子里持续输出，六道骸也忍不住回了一句。</P>
时淮面上不显：‘你似乎忘了我的条件。’</P>
无论交易内容是什么，时淮的前提条件都只有一个。</P>
夺得彭格列十代目的身体。</P>
在此之前，他们的交易都不算完全成立。</P>
“不过再去一次真的有用吗？”沢田家光不确定似的问道。</P>
时淮一脸不耐：“爱去不去。”</P>
前提条件之所以被称之为前提，就是因为在这个条件没有达成前，一切都是扯淡。</P>
也就是说，在六道骸夺得身体之前，他不仅不能要求时淮做什么，还要保护好时淮那极不稳定的灵魂。</P>
最可气的是，这还是六道骸自己加上去的。</P>
‘自己挖的坑你自己慢慢填吧。’</P>
从一开始，时淮就不指望六道骸真能达成那个条件，店长毕竟不是真的全能，他需要给自己找一个免费灵魂医师加幻术护盾。</P>
这下除了放在明面上的软肋，时淮唯一的短板也没有了。</P>
‘你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P>
六道骸的语气有些复杂。</P>
时淮灭他分身时，可完全不像是想好好保护自己的样子。</P>
时淮目送着沢田家光离开，脸上丝毫不见刚刚的不耐烦。</P>
“怎么会，亲爱的。”周围没了人，时淮索性也不在脑子里念叨，“只是想验证一个猜想而已。”</P>
看看六道骸会不会来。</P>
“有时候我也挺想翻翻你的脑子，看看到底是什么让你愿意将目光停留在这里。”</P>
库洛姆的幻术学得十分不错，即使是在阳光照射下，时淮的眼睛也不会出现什么差错，甚至还会反射出更加明亮耀眼的金色。</P>
只可惜那不达眼底的笑意和戏谑让他看上去失了几分明媚，比起平日里的时淮，现在的他更像之前主动将自己锁在内心世界的比尔泽布。</P>
‘你很有做赌徒的潜质。’</P>
“嗯？避而不谈吗？”时淮也没想一句话套出点什么，干脆顺着六道骸的话往下说，“很可惜，我不是赌徒。”</P>
赌徒会为未知感到恐慌与兴奋，并为之沉醉，时淮并没有这样的癖好。</P>
就好比他不会为了保护几个人而欠下一个未知的人情，还是复仇者主动索要的人情。</P>
那次复仇者的离开，只能说他们卖了时淮一个面子，下一次出现也许就在三天后。</P>
虚假的笑脸上浮现出一抹真情实意的幸灾乐祸。</P>
“你该去谈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