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艰难，盼君如愿。</P>

她的眼睛，是小七妹见过最亮的星星。</P>

小七妹一伸拳，将这星星打灭了。</P>

楚楚姑娘头一歪，仰面倒在床帏之间，如瀑的黑发铺在身下。</P>

小七妹呆了一秒，怅然若失，但仍伸手将她身上的被褥拉低了些，露出她线条优美的脖子和肩头，以及那个还未结疤的新鲜伤口。</P>

美得让人不忍心碰触她。</P>

然后小七妹将于都监的尸体拖过来，尸身还温热，死得还彻底。</P>

又在尸身的胸口留下一个拳印，正打断他的腿时，只见尸身的脚底板上，竟有个像鸟一样的烙印，小的，尾巴翘着，尖尖的喙，像只展翅待飞的小麻雀。</P>

小七妹抽出袖刀，一刀斩断了他的头。</P>

“砍头，我是拿手的。”</P>

她用于都监脱下的衣服胡乱打了个包袱，再次心情复杂的看了楚楚姑娘一眼，果断的开门。</P>

在门口将出未出时，她用于都监的声音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你是何人？出去。”</P>

又用楚楚姑娘嘶哑的声音说：“大侠饶命……”</P>

……</P>

“开门，查营……”</P>

“开门，查营……”</P>

“报数，队长呢？”</P>

“这屋里有没有人出去过？去了哪里？几时出去的？几时回来的？”</P>

“你说你去茅厕，守厕的士兵今夜是谁？”</P>

队长将人叫起床，问来查营的：“这是咋啦？敌人夜袭？还是有细作混进来了？”</P>

“你也算是老兵了，”查营的问，“知道这个时候你若是有线索可举报，这是军功一件……咦，你屋里还有个人呢？怎么只有九个？”</P>

队长一点数：“小豆子呢？”</P>

老六回身往床上踢了一脚：“赶紧起来，你个懒猪、废物……”</P>

床上有人哎呦一声跳起来，捂着屁股喊痛。</P>

队长谄媚的对查营的解释：“少年郎，贪睡了点。”</P>

查营的点了数，十个人都在，就问：“有人出去没？”</P>

“我，”老六举手，“拉得厉害，夜里起了一次，上半夜时分，当时守夜的是六营三队的王什么贵。”</P>

“嗯，有情况立刻来报。”查营的带队转身就走，“下一个营房。”</P>

队长追上去两步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P>

“于都监被刺杀了，头都被砍了。”</P>

查营的去了隔壁后，老六摸着头：“这下好了，于都监下面没了，上面也没了，啧啧啧，不全得更厉害了……小豆子，你发什么抖？”</P>

小豆子面色苍白，浑身冷汗，捂着肚子以下：“你一脚踢到我的子孙根了。”</P>

“你个直娘贼，讹人是吧，队长，你可看见的，我踢的可是屁股……”</P>

小豆子跌坐在床上，想起自己被从箱子里拎出来的时候，另一个自己说：“你一直在房里，哪里都没去过，什么都不知道，若是说了别的，你这屋里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活下去。”</P>

那个自己肩头背着个包袱，转身离开时，包袱下好似有红的血……</P>

他发了个抖，钻进被子里将头蒙了起来。</P>

那个自己，恐怕是个瘟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