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红枫落叶前(2 / 2)

下一瞬,时音上前托住了他的腰身。</P>

“乖一点,先送你回家,一会儿我还有要事处理。”</P>

时音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扫在他的耳边,近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吻上。</P>

慕云舒绷直着身体,手脚并用地跟在她身边。</P>

阿姐说得一点都不对,他不聪明,在陛下面前还很嘴笨,不然他怎么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P>

和时音坐上同一辆马车,慕云舒又不禁想起那个黄昏。</P>

她与他同乘一匹马,虽是形势所迫,但如今想来却觉得心里像是装了蜜糖甜丝丝的。</P>

慕云舒不禁偷瞄了一眼手上拿着卷宗的人,谁能想到,如今这个有君临天下之姿的帝王曾给他牵过马?</P>

“想看就大胆看。”时音蓦地出声。</P>

这人时不时瞅她一眼,她最初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直到他又开始偷笑,时音悟了。</P>

时音搁下卷宗,直勾勾地盯着慕云舒,那人却垂着眼睑不再看她。</P>

慕云舒轻咳一声,“我只是先说,坐马车的时候不宜看字,否则会伤眼。”</P>

“好啊,那不看了。”时音将卷宗推远了一些,抬着下巴笑道,“确实,方才眼睛有些酸疼,现在一下就不疼了。”</P>

闻言,慕云舒诧异着抬头,有些忧心她的眼睛。</P>

为何忽然就不疼了?</P>

然而时音眸中满是笑意,一瞬不瞬地看着他。</P>

“看美人养眼,多看卿卿一眼,就不疼了。”</P>

慕云舒的脸腾地红了,她,她怎么一开口就捉弄他?</P>

下一刻,坐在他对面的人却凑了过来。</P>

时音的脸近在眼前,她眼眸流转,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前。</P>

“卿卿是不是病了,怎么老是脸红啊?”</P>

慕云舒绷直了脊背,身后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辩解,“有些……”</P>

有些闷热……</P>

话音未落,某人一口咬在他唇上。</P>

“唔——”</P>

唇上传来的湿热的触感让慕云舒一惊,瞳孔剧缩。</P>

陛,陛下这是在吻他?</P>

时音抬手遮住他的眸子,“乖,下次记得闭眼。”</P>

慕云舒脑袋宕机一般,眼前一片漆黑,唯有唇上的触感越发清晰。</P>

灵舌作笔,唇峰如峦,细细描摹着……</P>

“家主,慕府到了。”踏雪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P>

慕云舒似受惊的小鹿蓦地回神,推着时音的肩膀。</P>

蓦地分开,慕云舒佯装慌忙地整理着衣衫,时音咬了咬牙,转身挑开帘子,狠狠瞪了踏雪一眼。</P>

没眼色的东西。</P>

马车停了她能不知道吗?需要她提醒?</P>

踏雪无辜地摸摸鼻子,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何陛下对她如此凶狠?</P>

不不不,应该是她想多了,看着和颜悦色扶着慕云舒下马车的时音,踏雪摇了摇头。</P>

时音恋恋不舍地望着慕云舒的背影,直到他进了大门不见影踪才收回视线。</P>

小没良心的,她好吃好喝供着,他连头也不回一下。</P>

然而‘冷漠无情’的慕云舒顶着母亲父亲阿姐和一众家丁探查的目光,径直回了自己的小院。</P>

他将房门落了锁,才蓦地松了一口气。</P>

慕云舒随意跌坐在地上,不禁抚上唇瓣,酥麻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存留着经久不退,他不由捂住发热的双颊,想让心里那股燥热快些消退。</P>

……</P>

将人安然无恙送回慕府,时音转身去了苏家。</P>

“嘭——”踏雪一脚踹开苏家大门。</P>

“什么人,敢在苏府门前放肆!”苏府家丁很快围了上来。</P>

踏雪手执令牌,怼在最前的家丁脸上。</P>

那家丁眨了眨眼,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字,不禁念出声来。</P>

“皇——”</P>

家丁扑通跪地,哆哆嗦嗦开口,“皇上!”</P>

闻言,四下家丁匍匐在地,离得远的家丁丢下扫帚进屋禀报去了。</P>

无人会质疑这块令牌的真假,毕竟造假的最终结果都是蹲大狱,搞个七品小官的假令牌处流放,要是搞个这种刻着凰纹的假令牌祸及九族。</P>

没了阻拦,时音带着踏雪直接进了苏府。</P>

“陛下!微臣有失远迎!”苏耀文胆战心惊地飞奔而来,差点把鞋子跑飞。</P>

“苏相不必着急。”时音拍了拍苏耀文的肩膀,然后径直坐在主位。</P>

不必着急,毕竟着急也无甚作用。</P>

“陛下亲临府上可有要事?”苏耀文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瞥了眼踏雪身上的佩剑,转身陪笑道。</P>

“也不是很要紧的事,本来朕想着,等苏相想通了自会来朕跟前认错,可惜,”时音啧了一声,摇头叹道,“可惜朕左等右等,都不见苏大人的人影,如今只好不请自来了。”</P>

苏耀文心里不禁一咯噔,硬着头皮笑道:“不知臣何错之有,还请陛下明示。”</P>

时音挥了挥手,踏雪从怀里取出卷宗递给了她。</P>

看见熟悉的卷宗,苏耀文只觉从脚上窜起一股寒意。</P>

陛下怎么拿到了她与北蛮的交易往来的卷宗的?</P>

苏耀文扑通跪地,哆嗦着磕头,“求,求陛下看在臣这些年没有功劳有苦劳的份上饶臣一命。”</P>

时音没看地上的人,她端起桌前的茶杯,吹了吹浮叶。</P>

“苏相过得还挺滋润,若朕没记错,这茶叶每年进贡不足五銙吧?”时音轻呷了一口。</P>

“臣,臣知罪。”苏耀文也不敢求饶了,她的罪名自然不止私贩茶盐这么简单,只怕陛下早就心知肚明了。</P>

毕竟新帝和先帝完全不同,她虽然年轻,但手段狠辣,连亲生母亲都敢切。</P>

况且,新帝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她表面上就带了一个女官,但皇家暗卫应该早就把苏府围了,苏耀文毫不怀疑,若是她有反意,下一刻自己乃至苏家上下的人头都能落地。</P>

时音将茶杯放下,双手交握在前,“其实朕来这不是为了兴师问罪的,苏相可懂?”</P>

苏耀文不懂也得说懂,“陛下有何吩咐,臣定然万死不辞。”</P>

“天天死啊死啊的挂嘴边朕听得不舒服。”时音蹙着眉,起身将人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