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呀！妚珍，石坑尾婆家的田，不是给你家种了吗？”</P>

徐木兰一拍大腿，想起了重点。</P>

作为佃户，石坑尾婆坏不坏，妚珍家的人肯定最清楚不过了。</P>

她疑惑地打量着自己的小伙伴，心里各种翻江倒海。</P>

既然是这样，妚珍的阿爸阿妈为什么要说石坑尾婆是地主？</P>

明明他们之前也说过，石坑尾婆是个很好、很可怜的苦命人。</P>

平时也经常会过去，帮忙挑水、捡瓦来着。</P>

莫非这就是阿嫲说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P>

远小人，近君子！</P>

她挪啊挪，挪啊挪，试图跟妚珍这个小小人挪开距离。</P>

徐珍珍可不知道小姐妹的心里有这么多戏。</P>

发现对方往旁边挪，她也跟着挪。</P>

悄悄话，当然是要贴在一起说才听得到。</P>

正好太阳晒过来了，树荫下比院墙角凉快些。</P>

“哎呀，你不懂，那不是我阿爸阿妈说的。”</P>

看着那双迷迷蒙蒙，写满了无知的眼睛，徐珍珍莫名有种吐气扬眉的感觉。</P>

平时都是妚草教自己认字写字，现在终于轮到自己教她东西了。</P>

她今年已经六岁。</P>

跟妚松和妚草相比，是参加过一轮土改的经验人士。</P>

现在唱的那些歌，都是她去年学过的！</P>

“干部是很厉害的人。不用别人讲，他们自己就能知道很多事情。”</P>

比如谁家把宝贝和钱，用坛子埋在了粪坑旁边。</P>

比如谁家的田地来路不当，是用了阴损的办法夺过来的。</P>

反正啊，好多隔壁邻居几十年都没发现的秘密，他们全部一清二楚。</P>

她家佃了石坑尾婆的地，又不是秘密。</P>

工作队干部的小本本上，肯定早就已经记着有。</P>

所以到她家只是坐了一下下，很快就走了。</P>

当然了，他们小本本上记着的事情，并不是全部都是对的。</P>

为了不冤枉好人，后面还要叫上其他人一起开会商量。</P>

她记得，上一轮的土改，也是这么走流程的。</P>

“是要商量，才能还石坑尾婆一个清白。”</P>

戏文里经常都有唱，无辜之人不蒙冤，要留清白在人间。</P>

徐木兰干笑着摸摸鼻子，杏眼骨碌碌乱转。</P>

好心虚，好愧疚。</P>

自己刚才差点也让妚珍蒙冤了！</P>

唉，阿嫲教得没错，遇事果然不能太早下结论。</P>

她双手握拳，暗暗给自己打气。</P>

好孩子，是会勇敢承认错误的。</P>

“妚珍，我刚才做了一件很对不起你的事。”</P>

“嗯？什么事？”</P>

徐珍珍眯起眼睛，鼻子呼哧呼哧到处嗅。</P>

“你刚才偷偷放了个大臭屁？”</P>

大家每天都要吃好多番薯。</P>

如果用来做饭配的萝卜干不小心也吃多了，放屁就会格外臭。</P>

有的时候，甚至能把人熏出眼泪来。</P>

不过，没闻到味道啊，难道是被风吹走了？</P>

“没有放屁。”</P>

徐木兰摆摆手，没做过的事情她可不认。</P>

好巧不巧，屁屁后面很是时候地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卟~噗！</P>

“呐，现在这个才是我放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