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只要八爪，不要臭肚吗？”</P>

徐木兰看看刚被放进桶里的八爪鱼，再看看水洼里又在扮尸体的臭肚鱼，脸上露出几分不舍。</P>

大活鱼耶，就这么放过是不是太可惜了？</P>

而且，它刚才还扎得阿爸嗷嗷叫。</P>

难道不是应该速速吃进肚子里，好给阿爸报仇吗？</P>

“嗐，报什么仇啊。要不是你阿爸先动手，它也不会还击，对吧？”</P>

已经走出几步的文夕见想了想，倒回头将那条鱼铲起来。</P>

看着感觉已经不太行了，但还是丢回海里，看它自己的造化吧。</P>

徐木松看着伯姩放鱼归海的动作，一脸若有所思。</P>

他陪阿嫲去看琼剧的时候，有听到一句词，感觉用在这里很合适。</P>

“冤冤，相报，何时了。”</P>

见妚风弟糯糯地说着听不懂，他还很耐心地解释了一遍意思。</P>

“你打我，我打你。你又、打我，我又、打你。你又又、打我，我又又、打你。</P>

白天打，晚上打。今天打，明天打，后天打，一直打。停不了，什么、事情都、做不了。”</P>

“妚松哥，我不打你，你也不打我。”</P>

文凌风小脑袋疯狂摇不停，差点把自己给摇晕了。</P>

阿哥那么好，玩什么吃什么都肯带上他，怎么舍得打哦。</P>

再说了，他也打不赢啊。</P>

打不赢还要打，那不是自己找打吗？</P>

“不打，一家人，好兄弟。”</P>

徐木松牵着小黑爪子，笑眯眯的，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P>

阿弟那么好，听到别人笑话他说话，会扔沙子过去赶人，怎么舍得打哦。</P>

“妚松和妚风说得对。你们是兄弟，自己人肯定不能打起来。而且，打架不好。”</P>

打输把自己弄伤了，又丢面子又挨痛，伤得严重了还要花钱治。</P>

打赢把别人弄伤了，容易有理变没理，说不定还要赔东西赔钱。</P>

不管怎么算，都是一笔很不划算的烂账。</P>

文夕见这可全是经验之谈。</P>

她和阿弟小时候是打架王，虽然少有败绩，但家里也没少赔东西出去。</P>

这边家家户户都是渔民。</P>

打得太严重时，送的东西太寻常了，人家就会觉得道歉不诚心。</P>

最后代为受过的，往往是阿爸在南海辛辛苦苦弄回来的宝贝，现在想想就心痛。</P>

后来还是芳芳支招，让她遇到嘴臭讨人厌的家伙，别急着动拳头。</P>

等到人多的时候，再去找对方家长告状。</P>

刚开始吧，她总觉得告状没意思，不如直接上手爽快。</P>

试过几次就发现，欸，真香！</P>

气出了，仇报了，自家不用赔宝贝了，偶尔还会收到点东西。</P>

想到从小就满肚鬼主意的丈夫，文夕见抱着肚子乐呵呵。</P>

希望老二真的是男娃，到时家里就能有一个很好玩的小小芳啦。</P>

抬头看看在家门口招手的两个身影，她清清嗓子，回归最开始的话题。</P>

比起教孩子怎么打架，她觉得教会孩子怎么吃更重要。</P>

因为架不会天天打，饭却是天天都要吃的呀。</P>

“除了不随便打架，你们还要记住另一件事。那就是臭肚鱼要吃小的，不吃大的。”</P>

很多鱼都是小小条才好吃。</P>

像石斑鱼，一斤左右的口感最好。</P>

至于臭肚鱼，则是要一二两重的才爽口。</P>

鱼味很足，肉质又不会过老，是最好吃的时候。</P>

尤其是宽度堪堪两根手指，只有几钱重的那些，就更属极品了。</P>

新鲜的活鱼吃起来，是滑嫩清甜中带着淡淡的海草香味，一绝！</P>

徐木兰恍然大悟。</P>

鱼除了有分能吃和不能吃，也有分好吃和不好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