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过完年,就给我们发军装,接我们去部队?”</P>
……</P>
徐秀芳目瞪口呆,感觉被吵到脑袋都快炸掉了。</P>
喊了好几嗓子,都没人听得进她的话,该怎么激动还是怎么激动。</P>
最后只能看向始作俑者,让她自己想办法解决。</P>
徐木兰皱着眉,发现小伙伴都不是很聪明的样子。</P>
她摇摇头,找了个比较高的石墩站上去,深吸一口气,大大地吼了一声,“不准吵,再吵就丢出团!”</P>
喊话效果很不错。</P>
毕竟文工团没多少人了解,解放军的厉害却是都知道的。</P>
谁也不想刚进团,才当上解放军,就立刻被丢出团,那也太惨了。</P>
徐木兰扶着小姑的肩膀,稳住自己,毫不留情地兜头泼了盆冷水。</P>
“部队里的文工团,才是解放军。村里的文工团,不是解放军。”</P>
真是的,她这个不到五岁的娃娃,都知道解放军没那么好当。</P>
那边有好几个比她都大的哥哥姐姐,怎么就不知道呢?</P>
徐木松没特意站高,但也扬着嗓子帮忙做补充。</P>
“村里的,文工团,和琼剧社、八音队,一个意思。”</P>
失望是在所难免的,但敲几下鼓,士气也就又起来了。</P>
有人问了一句,“那我们,以后就是卧岭村文工团?”</P>
徐木兰点头点到一半,又摇头。</P>
“卧岭村不够气派,我们是厚文岭文工团。”</P>
“行了,哪里来的团呀?”</P>
徐秀芳将侄女从石墩上抱下来,“你们这几个娃娃,顶多就是个小分队。”</P>
“那就是厚文岭文工队!”</P>
稀里糊涂的,队名定下来了,排演也重新开始了。</P>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P>
哆,哆,哆哆哆!</P>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P>
呜呜呜呜呜——</P>
啾啾啾~汪汪汪~喵喵喵~喔喔喔~</P>
村口广场上,新鲜出炉的厚文岭文工队,现排的儿童春节汇演,就这么开始了。</P>
节目单挺丰富的。</P>
乐器独奏、乐器合奏、乐器伴唱、独唱、合唱、歌伴舞、背古诗、翻跟头、扳手腕、斗鸡……搞得很是热闹。</P>
就是表演顺序定得比较随意。</P>
这个演完,下一个谁想上就上。</P>
要是好几个人想一起上,也可以。</P>
才艺嘛,本来就是可以自由组合的。</P>
观众看得过不过瘾不知道,反正演员自己是玩得很开心的。</P>
村里的大人也都很给面子。</P>
不管谁从村口路过,有空没空都要停下来看一两个节目,再夸上几句。</P>
石坑尾婆最为捧场。</P>
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从头看到尾。</P>
每个节目、每个人,都是夸了又夸,赞了又赞。</P>
孩子们被夸得心花怒放,嘴咧得根本收不回来。</P>
除了实在憋不住要去解决人生大小事,其余时间都定在原地舍不得挪脚。</P>
徐木兰参与的节目相当多。</P>
她总觉得,看表演的并不只有看得见的阿公阿婆、阿伯阿姩们。</P>
吹过的每一缕风,掉落的每一片叶子,都是看不见的阿祖在给自己鼓掌。</P>
这么一想,就表演得更加卖力了。</P>
以至于徐信芳忙完来领人时,发现她三面青蛙鼓敲破了两面,嗓子也都吼得有些发哑。</P>
都到这个程度了,徐木兰还舍不得回家呢。</P>
可看着小伙伴们陆陆续续都被喊走了,只好作罢。</P>
自制的青蛙鼓上,是套着绳的。</P>
她索性把最后一面好鼓挂在脖子上,一边敲着一边往回走。</P>
到家了也舍不得取下来。</P>
洗完澡以后,又立刻挂了回去。</P>
吃完年夜饭守岁的时候,更是拉着徐木松给家里人表演了好几场。</P>
虽说队伍没有了,挂在脖上的鼓也放不了跳舞小人,但问题不大。</P>
他们才艺多多,一个人同时兼顾鼓师、歌手、舞者三个岗,完全不在话下。</P>
于是,除夕那天,徐家停停歇歇的鼓声,一直响到接近午夜,才彻底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