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跟着照过,什么都没有照出来。</P>
徐木兰还因为凑太近油灯,被火燎到了手,痛到嗷的一声叫。</P>
结果因为手上太用力,把鸡蛋给捏碎了,又被碎掉的蛋壳扎到掉眼泪。</P>
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那天晚上的自己有点可怜。</P>
之所以说是有点可怜,而不是十分可怜,全靠郑环翠及时拿碗把蛋接住。</P>
在捡出碎壳以后,加红糖热水冲给她喝,作为受惊的补偿了。</P>
至于蜜蜂送花粉,他们同样也知道。</P>
村里村外到处都是花草,天天有蜜蜂在飞来飞去呢。</P>
大人们也教过,蜜蜂不像大黄蜂那样爱蜇人,还是勤劳的好蜂,有它们帮忙才会结出好吃的瓜果。</P>
有些命不好的,还会被大黄蜂抓去吃掉。</P>
“对,蜜蜂是好脾气的蜂,就喜欢采花、授粉和酿蜜。只要没被惹火,一般都不蛰人。平时遇见了,不招惹它就没事。好了,我要上树了。你们在下面乖乖等着,别乱跑啊。”</P>
尽管小时候自己没少捉了蜜蜂回去逗,但这并不妨碍徐秀芳如今头头是道地教娃。</P>
见两个孩子没有别的疑问,她叮嘱了两句,就撸起袖子,抱着树干,三两下爬到了早已看好的密果枝上。</P>
徐木兰仔细地看着小姑爬树的英姿,比手画脚学了起来。</P>
直到感觉已经将诀窍学得差不多,只待日后多多练习、熟练掌握了,才抱着后仰太久,以至于有些发疼的脖子,低头蹲在地上直喊累。</P>
徐木松早已拖过几片大树叶,可以垫在屁股下边坐边等。</P>
“歇一歇。坐叶子,不坐地上。到处都,黑黑的、脏脏的。”</P>
话是这么说,可他的语气里只有欢喜,没有嫌弃。</P>
因为桑葚树下越是比别处黑和脏,越是说明这棵树的果子长得确实好。</P>
地上的脏污,有些是熟透的桑葚被风吹下来,或者被人用竿子打下来,pia在地上爆浆。</P>
有些则是鸟粪。</P>
深紫色的,或者是暗红色的,一半稠一半稀,这里一滩,那里一坨。</P>
过些日子,鸟粪里带着的桑树种子,就会长出很多幼苗来。</P>
再过几年,其中的三两棵幼苗就会慢慢长大,又变成会开花结果的大树。</P>
不过,幼苗或大树什么的,终归是以后的事情。</P>
现在,两个小家伙的眼里啊,就只能看到溅在草间或泥地里的各式果酱或鸟粪。</P>
为了看得更清楚,也不喊累了,蹦起来绕着树到处溜达,嘴里还低声念念叨叨。</P>
“这滩牛,这滩桌子,这滩房子。”</P>
“这坨是螃蟹,这坨是鸡,这坨是汪哥。快连在一起的这几坨是……是什么呢?”</P>
“坟包!”</P>
“阿祖睡觉的土包!”</P>
兄妹俩同时想出答案,同时喊出声,又同时扭头伸手,为彼此的默契欢呼击掌。</P>
一进山就到处撒欢,刚刚才找来的汪哥不明就里,却也跟着瞎嗨,屁颠屁颠地嗷嗷叫了两声。</P>
动静稍微有点大,不但头顶的徐秀芳被吓了一大跳,就连隔壁枝上见人来了也不跑,还留下来偷偷摸摸摘桑葚的松鼠,也被吓得脚滑了一下。</P>
小松鼠个头不大,胆子却不小,脾气更不小。</P>
被吓着以后,气呼呼地拿着刚摘到手的桑葚,直接砸了下去。</P>
大概是经常干这事,它出手很准,居然稳稳地砸到了徐木兰的头上。</P>
题外话:鸡桑、蒙桑等是桑树的近亲,统称山桑。树枝做成的土弓在先秦时颇流行,茎皮则可做纸(图源网络)。